太子对我心怀不轨(110)
听见怀里的娇儿哼哼唧唧似是不满,姚文川伏下身去又是轻哄又是索吻,倒把郁春岚弄得没了脾气。
刚过寅时,姚文川趁着如墨的夜色,从后巷翻了出去。
翌日一早,宋奕进宫主持朝政的路上,霍临忍不住说了这件事。
虽然殿下吩咐过不必理会芙蓉苑的事,可放任那女子私通,着实让他们殿下蒙羞。
“随他们去,如今还不是收网的时候。”
宋奕靠在车厢壁上,一面淡然地回复霍临,一面翻着手里的京城有名的梨园名单,
后日便是计云舒的生辰,他得仔细选一选。
似想到什么,他又侧头吩咐凌煜:“让人将听雪院打扫干净,许久没去怕是落灰了。”
想她喜静,王府里人多又闹腾,不如将宴席和戏班子摆到听雪院去,他二人倒安静自在。
“是。”
凌煜颔首,与一同骑马的霍临对视一眼,又默默地收回视线。
他说得难听些,不知情的人,见王爷这模样,八成以为他是给自己做寿。
宋奕自是不知他二人的想法,只这些,他觉着似乎还不够。
散朝后,他便赶着出宫,却被宋英身边的大太监曾忠喊住。
“翊王殿下,陛下唤您过去一趟。”
宋奕踏上马车的动作顿了顿,这是自他被废以来,他父皇第一次召见他,只不知所为何事。
他垂眸掩去眼里的不明情绪,复又踏进了承天门。
紫宸宫内,皇帝宋英经过一段时日的休养,已能下榻行走了,只是人瞧上去还有些虚弱疲惫。
他将宫人递来的汤药一饮而尽,随后将目光投向鎏金鼎炉后,静立如松的宋奕身上。
金冠玉带,玄蟒加身,周身气度威严孤傲,看上去倒比他还多了几分帝王风范。
所谓爱之深责之切,说得便是他对他这个长子的感情。
三位皇子里,不论是谁做出那等荒唐事,都没有是宋奕让他来得失望与恼怒。
时至今日,也不知他是否悔过自新。
宋英接过宫人递过来的锦帕拭了拭嘴,缓缓点了点头,道:“这几日你批的折子和注语朕看了,不错。”
宋奕微微颔首:“父皇过誉了。”
宋英不理会他的自谦,慢慢引出他真正想说的。
“所谓修身治国平天下,第一要紧的便是修身,你可明白?”
宋奕眼眸微动,欣长的身躯微微躬下。
“儿臣,明白。”
“好。”
宋英定定地看着他,道:“你既说明白,那朕问你,之后你可有贼心不死,又或是怀恨在心,去为难报复那位姑娘?”
“朕虽老了,可耳目明着呢。”
这番敲打的话并未威慑到宋奕,凭他对他父皇的了解,他嘴里的耳目,不过是编出来诈他的实话的。
“回父皇,自金銮殿对峙之后,儿臣并未再见过她,更遑论什么报复不报复。”
宋奕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着谎,一派肃穆持重的模样,除非计云舒来了,否则谁会相信他在扯谎呢?
第63章 听雪院
宋英听了,不自觉点了点头。
“倒不算无可救药,只是朕还得再嘱咐你一句,日后断不可再去纠缠人家,她若有幸得以婚配,你也不可阻挠,明白了么?”
听见婚配二字,宋奕垂于两侧的手微微攥紧。
他垂眸掩下沉郁的眼神,颔首回道:“儿臣…明白。”
从紫宸宫出来,宋奕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些,心绪也烦躁起来。
不过一想到她被自己攥得牢牢的,要婚配也是与他婚配,他紧蹙的眉头不由得松缓了许多。
回到清晖堂,院子里,计云舒正拿着剪刀在光秃秃的茉莉树下剪着什么,他走过去,一手揽上她的腰。
“做什么呢?”
“将枯死的枝叶剪一剪,来年才会长得更好。”计云舒仰着头,手上的动作未停。
宋奕没有接话,而是伸手握了握计云舒的手,感受到那温热的触感,他稍稍安心。
一片枯叶落到了计云舒发髻上,他抬手取下,又拂了拂计云舒肩头的碎叶。
计云舒的动作稍稍僵了一瞬,随即收回了剪刀,淡淡道:“剪完了。”
她转身进了正房,宋奕似狗皮膏药一般地跟上,朝寒鸦使了个眼色。
突兀的关门声响起,计云舒抬头,才发觉屋里只剩她二人。
她暗自啐了一口,落笔的动作也因为紧张抗拒而失了分寸,不慎将一滴墨水滴在了画上,晕乱了原本勾勒好的线条。
计云舒忍不住皱眉,却也庆幸只是一幅练手的画作。
“啧,这可怎么好?”
宋奕幸灾乐祸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听得计云舒心里又是一堵。
“你在紧张什么?”
宋奕见她呆愣愣地没反应,凑到她耳边故意发问,手也不安分地搭上了计云舒的肩膀,不轻不重地摩挲着。
计云舒对罪魁祸首忍无可忍,索性搁下了笔,与他拉开距离,板着一张脸坐在了美人榻上。
见状,宋奕轻笑一声:“这便生气了?”
计云舒长吐一口郁气,别过脸不愿搭理他。
宋奕笑意更甚,他将视线移向那幅毁了的画,略微琢磨片刻,提笔勾勒。
计云舒狐疑地看着他的背影,只见他洋洋洒洒地画了半晌,而后将那幅画递到了她面前。
“瞧瞧,现下如何?”
计云舒接过,在被晕染的地方细细地瞧了瞧。
只见原本的墨渍被他顺着脉络改成了一只仙鹤,倒也并未破坏翠竹的意境。
然而她憋着气,并不愿承认他技高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