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对我心怀不轨(235)
而且她似乎记得冬霜说过,三年前,他和宋奕恼得很不愉快,还是自请辞官的。
“赵太傅他……会来么?”
见计云舒一脸不敢置信,宋奕笑着捏了捏她的脸。
“他不愿来也无妨,朕还有人选呢,这个你不必担心。”
见他信誓旦旦,她便没再说话,正欲转身,宋奕忽又拉住她胳膊,朝她朗朗一笑。
“眼下天晴了,镇北候府里的老太君今日做寿,镇北候夫人在京郊的马场上办了场马球赛,你既说宫里闷,那朕带你去瞧瞧热闹?”
计云舒没好气地扯了扯唇角:“陛下怕不是说笑罢?陛下突然造访,他们尽顾着害怕了,还有心思玩么?”
宋奕笑意更甚:“这好办,咱们戴上帏帽乔装去,有人问起,便说咱们是伯爵府云家的人。再说了,你不是也想瞧瞧云菘么?国子监也在京郊,届时一道去瞧瞧他。”
计云舒沉吟一瞬,点了点头:“成罢。”
闷了这许久,早该出去走走了。
宋奕立时唤人备好青帏马车,带上凌煜和一队便装侍卫一齐出了宫。
京郊马场的风很大,四周又栽了许多老樟树遮荫,风一吹,仲夏的闷热便散去了一大半。
计云舒才下马车,帏帽险些被风吹掉,幸而宋奕眼疾手快替她按住了。
替她将帏帽重新系好后,宋奕牵着她走进马场,二人信步走在马场围栏边上,瞧着里头马上的人激烈地追逐。
计云舒看不大明白规则,只是听着耳边的欢声笑语言,她的心绪也不自觉被渲染的松快了些。
余光瞥见围栏外急急停了一架马车,车前挂着的竖骨灯笼上写了个蒋字,而后一个白胡子老人匆匆下了车。
她定睛一瞧,此人不正是蒋轻舟的父亲蒋御史么?
这年轻人跑马,他也来凑热闹?
蒋函扶着小厮的手进了马场,气恼地朝着马场中央那策马飞扬的红衣女子大喊。
“轻舟!轻舟!”
“爹不是让你在家念书么?你怎么跑这儿打马球来了?!”
马场嘈杂,到处是马蹄声和进球时的欢呼声,马上的蒋轻舟自然听不见她父亲的喊声。
见场上的人毫无反应,蒋函忙走上离马场最近的看台,又大声喊了几遍。
蒋轻舟这会儿听见了,她朝身旁的友人说了句什么,随即策马走到了她父亲面前。
“爹,院试我过了,四书我也背完了,在屋里闷了这许久,您就让女儿透透气罢。”
蒋轻舟略带埋怨地说完,便又策马奔向马场,徒留可怜的老父亲在风中呐喊。
“诶?!你别跑!四书背完了还有策论呢!你可做了?!”
蒋函急得几步窜下看台,想去追她,却被身旁的小厮拉住。
“老爷当心!里头风沙大,当心迷了眼。”
眼睁睁看着蒋轻舟扬长而去,蒋函急得直拍大腿。
“哎呀孽障孽障!马上乡试了!还在这嬉闹!你要气死你爹不成?!”
“老爷放心,咱家小姐的才学可是一顶一的好,玩两天也不打紧的。”一旁的小厮好言劝道。
看台上的镇北候见状,忙将蒋函扶上了看台,笑着调侃。
“哎呀!蒋御史,你家轻舟自小便聪颖,区区乡试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让她玩罢!来来,喝茶喝茶!”
目睹了一切的计云舒微微掀起幕篱,果然在马场正中央瞧见了蒋轻舟的身影。
一身亮眼的朱红色骑装,腰挂彩带,英姿飒爽,她不自觉地瞧了许久,唇角微扬。
她还纳闷呢,这年轻人嬉闹的马球赛,蒋老御史来这儿做什么,原来是跑来逮他闺女了。
宋奕瞧计云舒望着马场那憧憬的模样,唇角微扬,转头吩咐身后的凌煜。
“去马厩里头挑匹温顺的马来。”
“是。”
凌煜颔首,不多时,他便牵了匹体型偏小的牝马来。
见计云舒目露疑惑,他笑道:“可想试一试?”
计云舒瞧了眼那匹同她一般高的马,虽说有些跃跃欲试,可到底没骑过,内心有些犯怵。
宋奕见她犹豫,安慰道:“不怕,朕在下面牵着它,它闹不起来。”
计云舒垂眸思忖了片刻,踩上马镫上了马。
“慢些。”
宋奕在下面虚扶着她,见她坐稳了,便牵着马脸上的面箍缓缓走动起来。
“腿夹紧马腹,握紧缰绳别松手,身子坐直。”
计云舒照着他的叮嘱一一做了,隐隐觉着心里妥贴了几分,也不那么犯怵了。
宋奕引着她在马场外围走了两圈,见她适应了,便悄悄松了手。
计云舒正专心盯着前方的路,没注意到宋奕的动作,待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前面引路的人不见了。
她瞬间慌了神,无措地望向四周,发现宋奕被远远地落在了身后。
“你!你怎么松手了……”
“云儿,你适应得不错,自己走一走罢。”
清冽的嗓音随风吹进耳中,明白过来他是故意松的手,计云舒心下又慌又恼。
这杀千刀的玩意!她就不该听他的诓骗!
她强压心中的恐慌,定了定神,双手紧紧的握着缰绳,目视前方,不敢轻易动弹。
好在有惊无险,她平安无事地走了一会儿,渐渐地克服了自己的恐惧。
外围马场空旷无人,她索性将幕篱掀了起来,视线再无遮挡,辽阔无垠的马场清晰地展露在眼前。
由于是第一次骑马,计云舒也不敢走得太快,只晃晃悠悠地吹着夏风,虽比不上马球场上驰骋的人那般快意恣肆,倒也别有一番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