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病症(31)

“带我一起吧。 ”

沈祺礼说：“好。”

季丛郁又问他什么时候回小屋。

沈祺礼问：“怎么了？”以为她是有什么事，可季丛郁只是回答：“想你了。”

沈祺礼不知道自己的脸红了没有，却能感知到自己的大脑一下子热了起来。他完全招架不住这样的季丛郁。

他记忆中的季丛郁绝不是这样的，但也许是他不够了解她，毕竟那时候他没成功和她谈上恋爱。她在恋人面前或许就是这样不含一分调皮刻薄的，只有坦诚直白的柔软。

梁肖晴那一锅牛骨汤还没开盖，沈祺礼就带着咪咪回来了，他动作匆匆，看起来很急，说自己洗个澡就要走了。

“去哪里？”

“拍摄的地方。”

“出什么事了？”

沈祺礼微微一愣，没什么事，只是季丛郁说想自己了，“没。”

“那那么急着回去做什么？今天不是休息吗，喝完牛骨汤再走吧。”

他又改口，“是有点事。”

比喝牛骨汤还重要的事。

沈祺礼上楼去洗澡，他在脱皮带的时候顿了一下。

双手捏着皮带，早上季丛郁在金属上敲的那两下仿佛还有余震，他莫名其妙地，在这个时候、在只有他一个人待着的浴室里，猛地收缩了一下身体。他微微弓腰，呼吸也加速。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

这回他确定自己的脸已经变红。

*

回到丘比特小屋之后，沈祺礼发现和季丛郁一起上恋爱综艺是一件很艰难的事。她有当演员的天赋，就算他们已经确定关系，甚至上一秒还在手机里调情，下一秒她却依旧能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和他在小屋里擦肩而过。

她在丘比特小屋里依旧温柔大方，依旧自得地沐浴在男嘉宾对她青睐的目光中，像是一点都没注意到角落里沈祺礼投过来的眼神。

这几年的沈祺礼不习惯直白地表现出自己的不悦，但忍了几天，他还是在某个时刻和季丛郁提起这件事。

“你和他们还要这样多久？”

季丛郁问：“什么？”

“和他们。”

“你吃醋？”

得到沈祺礼肯定的“嗯”之后，季丛郁回答：“要等到节目结束。”

她的答案其实在沈祺礼预料之内，他早就知道问题的答案，但还是“多此一举”地询问季丛郁，其实他这么做是想让她知道自己在意这件事。

没有人能够不在意。他非常在意。

“我只喜欢你。”很快，季丛郁又传来表白的短信。

在恋爱中，季丛郁绝对是主动的那个，什么有情趣的事都愿意去做。沈祺礼喜欢也享受她的主动，甚至，在他没意识到的情况下，他正在不健康地从她的主动中获得一种安全感。

这几年的遭遇让他意识到一个残酷的事实，任何他觉得美好稳定的事物都有可能下一秒消失。

七年后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的季丛郁也是。

所以他迫切需要安全感。

而恋爱中的两人都没意识他们对这段关系不同的看法——

季丛郁把沈祺礼当作纯粹的热恋中的男友，他们不会去谈过去，也不需要去想象未来。

但对沈祺礼来说，季丛郁是自己耿耿于怀七年后久别重逢的未完成的“初恋”。

初恋和热恋，绝对不是一样的东西。

但他们在相恋着，荷尔蒙蒙蔽了他们的眼睛，他们丝毫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

一周很快过去，又到了一周一次的约会日。

决定约会对象的前一天，沈祺礼第一次主动对季丛郁说：“我明天想和你约会。”

季丛郁过了一会儿回复他：“好，我们互选就行。”

沈祺礼答应下来。

这时，这边的季丛郁接到杜漫灯电话。

她拿着手机进了厕所，一接通电话，杜漫灯就问：“你什么意思？”

“我明天想要和沈祺礼约会一次。”

“为什么？凭什么？怎么一回事？”杜漫灯三连问。

“打乱配对，不是也很有节目效果吗？”季丛郁问。

杜漫灯听到“节目效果”这四个字登时冷静下来，她从专业的角度去考量这件事，“是有这种可能，但是你几乎已经和徐程智捆绑，你突然这样，粉丝不高兴怎么办？”

“试试呗，说不定有好效果。”

“别装了，你就是想和他约会是不是？”杜漫灯问。

“是，我是想和高中同学约个会，你不成全一下？”季丛郁又随口编造：“其实高中的时候我有在偷偷喜欢他，但他没看上我。我们就错过了。”

杜漫灯沉默了一秒，“他当时可能在为他初恋辗转反侧，没注意到你。你不要觉得是自己的问题，你很有魅力的。”她在这时候还在安慰朋友，殊不知季丛郁已经用几个谎言将她骗得团团转。

“嗯，所以我想和他约会一次。”

杜漫灯最后还是答应下来，但她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沈祺礼会选你吗？”

季丛郁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没把握也不会选他。”

杜漫灯还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季丛郁只用“之后再跟你详细说”来搪塞一切，杜漫灯被说服，在挂断前说了这样的话：“但是你们约会的时候完全不能谈起高中的事。观众并不知道你们的这层关系。”

将约会路上阻碍的一切都解决后，他们在第二天互选对方，然后在约会的那天，成功在约会地点和对方见上面。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镜头前表现出对对方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