滢雪又道:“便是有关系,可父亲为什么要来洛阳?难道是因为我先前让乳娘带信回去,让他提防旁人的陷害,他不放心我,才来的洛阳?”
嵇堰看到她满脸焦急,说:“岳父就是休沐也没有这么长的假,或许有可能是来看你,也有可能是因受命前来。更有可能是因手上有什么要物,又或许是知道些什么,所以才会被人追杀。”
滢雪不知想到了什么,蓦然拿起嵇堰的手,双目灼灼地看着他,迫切的问:“你会相助吗?”
话一落,忽然回神道:“不行,你不能贸然离开洛阳,我有银子,可以另聘高手去救父亲。”
说罢,正要松开嵇堰的手去拿银子,却反手被嵇堰握住。
她扭头不解地看向他。
嵇堰声音沉稳:“我说过会帮你,只要你父亲是无辜的,我便会保下你父亲。”
说到最后,不容置喙的道:“你什么都不要做,现在只需在府中等我消息。”
说罢,从她手中拿回纸团,霍然转身出了屋子。
滢雪看着嵇堰离去,静站了许久后,惴惴不安地走到了妆奁处,按出暗格,从拿出了厚厚的一叠飞钱。
若是高价请能人的话,也是够的。
可又想起方才嵇堰离开前的话,让她试着信他的话。
嵇堰能数百里护送被刺杀的圣人平安回到洛阳,看见也是个本事极大的能人。
好半晌后,滢雪闭上眼,紧紧捏着手中的飞钱。反复深呼吸了几个来回,让自己逐渐平静下来后,才睁开双目,把飞钱放回了妆奁的暗格之中。
落英山离洛阳不过是一日左右的日程,来回两日,再有寻到父亲,至少三日。
便多余一日,若是四日还未有父亲的消息,她到那时再花天价请能人相救。
现而在,她选择相信嵇堰。
*
嵇堰回到书房时,赵秉已经在其中等着了。
他看向赵秉,神色肃严的问:“药铺掌柜是否可信?”
赵秉应:“掌柜原先是安州人,为长史大人效忠了二十年,属下觉得可信。”
嵇堰点了头,随而看向胡邑:“安排十五名高手,以发现突厥细作为由,立刻随我出城搜捕。”
话音一落,胡邑与赵秉面露惊诧之色。
胡邑急道:“二哥,那信息还未验证真假,若是万一有诈呢?!”
说着,暼向赵秉:“你能保证那消息是真的,不是突厥人为了报复我二哥,从而设下的诡计?”
赵秉方才也是惊诧的,他原以为嵇堰还会盘问他一番,再考虑许久后才会下决定。可不曾想只问了掌柜是否可信后便快速下了决定。
嵇堰,似乎确实是个恩怨分明的主。
再听到胡邑的话,赵秉沉稳从容回到:“郎主与姑娘先前关系冷但,只是近期才有所改善的,而且长史大人曾对郎主用了私刑,这些是满洛阳的人都知道的事,那些突厥人不可能不知道?”
“如此,又怎会觉得郎主会为了一个有恩怨的岳父而冒险?”
胡邑闻言,忽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一时不知怎么反驳,只看向嵇堰。
嵇堰眉眼一沉,利落道:“去找人,一刻后出发。”
胡邑不敢再质疑,立即转身疾步而出。
嵇堰看向赵秉:“府中还有一个戚家的人,你唤上他一同随我前去,再去让胡邑再安排两匹马。”
赵秉闻言,还是多问了一句:“郎主就真愿意救大人?且也不怀疑是否又诈?”
嵇堰下颚一抬,眼神凌厉:“我素来恩怨分明,且我相信我的判断。”
许是嵇堰本就有能让信服的魄力,赵秉忽然就相信了。
不再多言,一拱手也快步退出了屋外。
想到嵇堰真的肯救长史大人,他这紧绷了许久的弦才得松懈一分。
余下九分,未寻到大人前,他松不了。
嵇堰从书房出来,让人把洛管事寻来,把印信给了他
嘱咐:“五日后,我若还没回来,你便把印信交给大娘子,带她去寻禁卫军寻莫统领,至于是为何事,大娘子是明白的。”
“还有,在这五日,看紧大娘子,别让她出府。”
洛管事才应下,主屋的门开了。
嵇堰抬眼望去,便见戚氏披着狐裘,戴着兜帽跨出门槛。tຊ
看她的脸色,除了苍白些,却已然没了方才的惊惶无措,应是已平缓了心绪。
“你出来做什么?”他在廊下不远处喊道。
滢雪往廊下走去,走到了他的跟前,道:“我送你。”
嵇堰静静地看了她一会,试图想看出她时下的心思。
但也不知是不是她隐藏得好,并未看出些许。
琐事上,她很简单,他一看就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在这些大事上,她却是冷静内敛,能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但他却知道她不会什么都不做,只待在府中等消息,她或许另有打算。
他想多嘱咐她几句,而离一刻还有大半时间,便应:“好。”
他按着刀,与她并肩走出鹤院。
行至巷子,他开了口:“至少等我五日,五日后若事不成,我另有安排。”
滢雪听了他的话,咬了咬唇,道:“你离开屋子后,有一瞬间,我想花天价请能人。”
嵇堰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眸色微一亮:“但你还是选择相信我?”
滢雪点了点头,并未说出若四日后还没有消息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