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了一会,知道他的用意,滢雪闷声说:“不用安慰我,我只是心头堵得慌,一会就好了。”
今日听到的这些,远比她想的要牵连更广,更棘手,更凶险。
她原以为,只要嵇堰能相帮,于他而言,虽有难度,但也能办成。可现在知道他的相帮,会置他于凶险之中,她再也无法心安理得的受着。
嵇堰感受得到她低沉的情绪。
他收了收手臂,把人抱得更紧了些,埋头到了她的颈窝蹭了蹭,嗅着女子幽香,在她耳边低声道:“只是让你感受一下你郎君的可靠,这样才不会胡思乱想。”
湿热的气息伴随低低沉沉的嗓音落入耳中,有些痒,又有些心跳加快。
忽然,耳垂处猝不及防传来湿濡的感觉,酥酥,麻麻得让她身子蓦然一颤。
意识到是被他含入了口中,暴露在外头的肌肤瞬间染上了一层绯红,又羞又赧。
“你、你……”她一时间,险些咬了自个的舌尖。
“嘘,莫说话,好好感受。”
滢雪面红得似滴血,紧紧咬着唇瓣。
她感觉到他的吮吻落在了她的耳垂,脖子上。
他那大手掌轻扯开了她的腰间的系带。
滢雪扬着纤细的脖子,抓住他的手臂,又惊又颤:“别,你、你伤未好,而且还在这榻……不便。”
嵇堰嗓音低沉沙哑:“不是圆房,只是想你……”
他覆在到了她的耳边,缓缓吐出了“欢愉”两个字。
滢雪杏眸圆睁,又惊又赧。
偏生造成她如此的人还问:“怕吗,或是怕我吗?”
怕吗?
她总觉得她是怕的。
但好似在不知不觉间,她身体先她的心境先接受了他的存在。
她松开了他的手臂,又踏出了一步,小声的回应“不怕。”
嵇堰沉声一笑,把她抱得更紧:“那便信我。”
小半个时辰后。
尽管要卧榻休养的嵇堰,却还是起来了。他站在盥洗架前,拿着湿帕擦拭着骨节分明的长指,幽暗的目光落在长榻上。
落在那羞赧得用他大氅蒙头的滢雪身上,唇角微勾。
滢雪羞耻得无以复加,便是假装,就现在也做不到镇定自若的面对嵇堰,是以躲在了大氅之下。
身体依旧残留着他带来的绵长悸颤,让人上瘾,让人羞耻。
更让人短暂的忘却了所有的愁思,既紧张又刺激。
或许知道她对那些事情有阴影,所以嵇堰循序渐进,手下的动作与他这个人,他刚硬的性子全然不一样,温柔细致得很。
这样的嵇堰,不会让人害怕,却是让人害羞。
第五十九章
晚间, 滢雪在耳房许久也不见出来。
嵇堰几番抬眼往耳房的小门望去。
都多久了,还不出来,便不怕着凉了?
就这么怕羞?
嵇堰手中的邸报写了什么, 根本就没有进到脑海中。
没碰人前,第一次的感受,触感几乎被他特意忘却。
那是他第一回遭人这么算计。
除却屋中的情香外, 那些酒水也有诱因,不然怎会失控得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不然又怎会……那么粗暴的待她。
那是一段阴暗, 且不光彩的回忆,也是他这辈子犯过最重的错误。
成婚后那段时日,她畏惧他,怕见到他。他何曾不怕见到她,见到她,便会想起那些不堪,他所犯下的过错。
担忧她有阴影, 他才强压下那些强烈且浓郁的躁动与欲望, 生平第一回这么温柔细致的待一个人。
思索间, 耳房传来了动静,嵇堰收回目光看着手中的邸报。
小门“吱呀”一声轻响, 滢雪看到了趴在里间床榻上的嵇堰。
小脸臊红一片, 便是害羞,但经过了好半日, 也缓了过来。
她轻步入了里间,坐到了梳妆台上梳理着一头乌丝。
嵇堰抬眼望去。
从他的位置看去,能看到她的侧脸和小半截颈项。
因长时间的泡浴, 脸颊和脖颈的白皙肌肤都透着一层粉色。隐约可见她的脖颈间有两个暗红印记。
那是属于他的痕迹,思及此, 心底下生出了一股隐晦不明的愉悦。
看着她梳了头发,脸上抹了润肤膏,想到了那柜子中的芙蓉膏,又不知在往脖子上抹什么,嵇堰隐约等得有些不耐了。
“怎的还没弄好?”
滢雪动作顿了下,转头睨了他一眼。
“二郎若困,便先歇着,不用等我。”
嵇堰只得说:“我还得看邸报,只是见你磨蹭,怕你羞得不敢上榻才唤你。”
滢雪好不容易压下的羞耻,又被他给挑起,恼得轻瞪了他一眼:“不许说了。”
嵇堰唇角勾了勾:“那你还不快些。”
滢雪反驳:“我哪有磨蹭,往常也是如此,也不见你催。”
别以为她没察觉,她梳头抹膏时,他一直盯着她看。比前些天还要频繁。
嵇堰不可置否。
他哪里算过她平日花多少时间来捯饬自己,只是觉得今日格外的漫长罢了。
滢雪抹了手臂上的润肤膏后,才站起转身往床榻望去。
嵇堰好似很专注地看着邸报。
滢雪微微抿了抿唇,心中腹诽了声假正经后,才熄了往床铺走去。
脱了鞋,从床尾爬入了里侧,钻入了被窝中。
嵇堰唇角略一勾,随即放下了邸报,侧躺着把人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