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秉:“这几日嵇府外都有人蹲守着,属下等调查了一番,发现是郑国公府的人。”
听到郑国公府,滢雪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那陆景廷。
“你们怎么会发现他们的?”
赵秉回道:“自属下等被遣出嵇府后,便随时观察着嵇府的动静,以防娘子有什么事,属下也能救急。”
滢雪沉吟了片刻,觉着身边还是得有一两个能信得过的护卫才成。
她说:“我过些日子领你们其中二人回府,但在此之前,你帮我调查一个人,不管她与什么人往来,都要调查清楚。”
说着,看了眼萝茵。
萝茵会意,把早上出门时姑娘给的信取出,上前递给赵秉。
赵秉打开瞧了眼,随即塞入腰封的夹层中。
“萝茵,把准备好的银子给赵卫。”
萝茵也解下腰间沉甸甸的一个钱袋子递给赵秉。
滢雪道:“洛阳花销大,你们把这些银子拿去做花销,往后每三个月,我都会让萝茵送一份例钱医馆来。”
赵秉是个面瘫子,也没有什么表情,只应了“是”。
“往后我也会让萝茵每隔几日出一趟门,来一趟医馆,若有什么消息,便让萝茵带……”
还未说完话,隔着一面帷帘的外头传来掌柜的声音。
“客人,这隔间有客,恕不招待。”
“我要见隔间里的人。”
熟悉的声音传入隔间中,滢雪黑了脸。
真真是哪里都有他陆景廷。
看来嵇府外蹲守的人,就是要守着她何时出府。
外边,陆景廷被掌柜拦下,沉着脸暼了眼他,转而给了个眼神随从。
随从会意,连忙拦住了掌柜,而陆景廷则是撩起帷帘直接入内。
只是才入内,还没瞧清里边有什么人,一柄短刃骤然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陆景廷脸色瞬息一变。
待看清了座上的人后,这才平静了下来。
他转而瞧向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的人,冷声道:“赵秉你可想行刺宗室?”
赵秉抿唇,没有半点动摇。
滢雪道:“赵卫,放开陆世子。”
赵秉这才拿走短刃,放回了腰后的刀鞘内,步到姑娘身右侧。
似乎眼前的人一靠近,便会瞬间抵御。
滢雪面色冷淡地看着陆景廷:“陆世子出现在医馆,可不要与我说是巧合。”
陆景廷望着自己这半年来日思夜想的人,思念之意毫无遮掩。
他说:“芃芃,嵇堰不是良人。”
滢雪眉心一蹙。
果然,来意显而易见。
她轻嗤一笑:“嵇堰不是良人,难不成你是?”
陆景廷苦口婆心劝道:“芃芃,你不知道,那嵇堰这些天日日流连花楼,也不知身上有没有染病。他如此不可靠,你跟着他还有什么前程可言?还不如趁早与他和离,回安州去,安州有郡王府,有你父亲,不会有人敢看低你的。”
滢雪脸上露出了不耐之色:“陆世子,你是以什么身份与我说这些?”
在郡王府发生了那样的事,她与嵇堰的亲事才定,陆景廷便差了人给她送信。
信里信外都表示只要她和嵇堰退亲,他便不会嫌她没了清白,也会纳她入府做侧室。
他竟然想她做妾!
就算她喜爱他,也绝不可能做妾,更别说她只是对他有少许的意思在。
也不知他哪来的自信,觉着她会为了他,甘愿做妾。
也是从那会起,那点儿意思也消弭殆尽。
“芃芃……”
“陆世子,请唤我嵇娘子!”
陆景廷叹了一口气:“我知你当时怨我,可我终归是要袭封郡王府的,正妻之位本是要门当户对的,是我争取了,父亲母亲才会妥协让我娶你。”
“只是发生了那种不光彩的事,家中不可能再同意我娶你为正妻,你为何就不能为我考虑一二,为何就一定要与我置气,嫁给了……”
话还没说完,听不下去的滢雪怒意陡然一盛,拿起一旁的杯盏就猛地朝地上砸去。
“呯”一声响,她怒目瞪他:“你让我嫌恶心!”
陆景廷惊愕望着她。从未想过她如此蛮横的摔杯,还说出这样的话。
滢雪立即站了起来,怒叱:“我家夫君比你有担当多了,更比你有本事,比你有骨气。哪怕知道自己也是冤枉的,也甘愿受了父亲的一刀。哪怕险些没了性命,也从未想过报复我戚家!”
“而你陆世子,满脑子都是我活该围着你转,非你不可。哪怕我嫁了人,只要你服一下软,我就会朝着你摇尾乞怜,你的想法叫我恶心!”
说罢,怒忿的朝着外头而去。
赵秉隔开了陆景廷,而萝茵则撩开了帷帘,让她出去。
只是刚出隔间,看到站在外头的人时,蓦然瞪大了眼,神色错愕。
“你、夫君你怎会在这?”
外头,是嵇堰和胡邑。
胡邑惊愕的张着嘴,也甚是惊诧地望着戚氏。
听到了方才的话,莫名的,对这戚氏有了很大的改观。
嵇堰抱着胸膛站在外头,眸子里似乎有几分笑意,掠过她,望向隔间。
“我要是没来,又怎能听到娘子这番肺腑的夸赞之言。”
意识到自己方才说的话都让嵇堰听了去,双颊顿时染上了绯意。
下一刻,陆景廷也掀开了帷帘从隔间出来,见到嵇堰,他阴沉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