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才落,院中的人都往声音的方向望了过去。
滢雪在众人的目光之下,款款走上前,语速轻缓:“这回各府送上帖子,我本想着诸位姑娘此番是抱着与我家三妹和好的目来赴宴的,是以我收了帖子,让诸位前来赴宴,也是好生招待,可诸位姑娘似乎不想给我这个面子。”
嵇沅看见自家嫂嫂为自己说话,不知为何,比起沐五姑娘替自己说话,这长辈的护短,却让她委屈的红了眼。
滢雪走到了嵇沅面前,扫了一眼那几个姑娘,再看向嵇沅:“三妹你若是有不喜的人,下回筵席提前与嫂嫂说,嫂嫂便把这些人排除在外,哪怕她们的父兄的官做得再大,嫂嫂也是不怕得罪人。”
那几个姑娘闻言,脸色更加白了。
嵇沅开了口,扫向那几人,沉默片刻,闷闷道:“我不喜欢她们几个。”
滢雪闻言,看向她们,笑了笑:“方才说了那么多,也不知几位姑娘道歉了没有?”
“几位姑娘今日不道歉,若是此事传出去了,对诸位姑娘的名声可不好。”
听到这,她们也是真的怕了,急得眼眶都红了,其中一个小姑娘红着眼朝着嵇沅道歉:“阿沅,对不起,我错了,不该说你坏话的。”
其他两位姑娘双眼也是怕得快哭了。
这些小姑娘的心思说有多坏,但也没多坏,只是那张嘴着实可恶。
她们自诩一出生就高人一等,是那些后来凭着父兄尊贵起来的人不同的,是以打心里瞧不起人。
嵇沅看着她们:“下回嵇家再有筵席,你们别来了。”
然后别开了目光。
对于嵇沅的态度,滢雪满意的笑了笑。若是再默默受气,那就不是性子软了,而是懦弱了。
滢雪看向诸位:“今日之事我们嵇家不会往外说,也还请各位郎君姑娘莫要往外说。”
目光环视众人,最后在余家兄妹二人上停了半晌。
余三郎察觉到了那嵇娘子不信任的神色,心下沉了沉。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着这嵇娘子对他们余家有敌意。
被瞧了这么小半会,余三郎也不得不出声:“我与五妹也不知发生什么事,自然不会往外说。”
其他人三四个年轻的姑娘与郎君也相继出声应下。
而那几个编排闲话的姑娘则一脸感激的看向戚滢雪。
滢雪心道她们感激得太早。
她如此说,自然不是想帮她们瞒下什么,而是不想在嵇沅的生辰宴上闹得这么难看。
等其他人散了,滢雪与萝茵说:“送这几位姑娘回前院,等筵席散去时,再把她们今日在园子里做的事告知诸位夫人。”
那三个小姑娘顿时瞪大了眼,可却又不敢说什么。
让萝茵把人带走,一旁的沐五姑娘不解道:“她们如此无礼,嵇家嫂嫂为什么要帮她们瞒下这件事?”
滢雪淡淡一笑:“今日是三妹的生辰宴,不宜闹出笑话,再者让那几家回去教导自家孩子,也好过传出去后,让她们几家埋怨上我们嵇家,成了仇人。”
说到这,滢雪又感谢道:“方才还得多谢沐五姑娘维护我家三妹。”
一旁的嵇沅也开了口:“多谢沐五姑娘。”
沐五姑娘弯唇一笑:“要谢便谢我四哥,方才是我四哥说她们过分了,他不便出面,是以让我出面呵斥一声。”
其实方才她们就在那嵇五姑娘身后,也听到了那几个姑娘的话。
说罢,朝着廊下另一头望去,笑盈盈的招手:“四哥。”
滢雪和嵇沅都朝着她的视线望去。
廊下一袭云峰色衣袍的少年郎,腰身挺直,样貌清隽,举止也甚是有礼。
许是见她们都是女子,为了避嫌没有走过来。
即便没有过来,沐四郎也在她们看过去的时候轻缓颔首一礼。
忽然间,滢雪觉得余三郎和沐四郎全然是没有可比性。
众人也没有了逛园子的心思,纷纷回了前院。
大抵他们回来时都没有什么笑意,院中一众妇人都察觉出了些许端倪,但也知好歹,并没没有当着人面问出来。
等筵席散了,滢雪送永宁侯夫人之时。萝茵与说那几个姑娘的母亲说了方才的事,几个妇人的脸色都不约而同的一僵。
等滢雪送走了好些宾客后。
那几家夫人都带着自家女儿过来了,现在人多,也不宜直接开口说园子中的事,只低声道:“小女不懂事,日后我再上门来赔礼。”
滢雪不会为了面子而道不用,她不是被编排的人,也做不了拒绝他们上门道歉的决定。
她说:“我家三妹先前也诚心想与诸位姑娘交好,但诸位姑娘在背后一二再编排我家三妹,说的话也难听,着实过分了,还请诸位夫人回去后好生管教。”
被年纪小的妇人教训,几家妇人却也不敢摆谱,忙应下:“必然,必然。”
滢雪目送其他人离去,转头时,却见那余夫人拉着嵇沅不知在说什么。
嵇沅低头听,脸上的表情很平淡。
余三郎也开了口,但还是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能见得到嵇沅轻点了点头,转而看向余三郎。
今日这事,明显是永宁侯府帮了嵇沅,她应当不会傻乎乎的再陷入余家这个泥沼了吧?
宾客全离开了,关于余家母子说了什么,滢雪也没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