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胡兰跟冯小麦都是中专生,周燕子是高小毕业,她是种植所的临时工,平时工作很努力,希望能转成正式工,但学历在那儿卡着呢,难度特别大。但现在有学文化的机会,她把学历提升上去,说不定有希望呢。
温淼可没想到会来那么多知青,知青这个词听着挺有文化,也有挺多高小毕业的,或者初中没上完的。
她觉得找到了组织,她也有小学结业证,那么大家的文化水平就差不多。
“只学四门课,数学、物理、化学、语文。”
“听说秦研究员教数学,嘻嘻,很多女同志都是冲着他来的吧。”
“他没空几个班都教吧,他教哪个班?”
“我问报名的了,说没定教哪个班呢。”
这些议论温淼都听见了,她实在无法理解,这么好的学习机会还不抓住好好学习,为啥冲着秦耕来,就因为他长得俊!
不过她想了想,每次秦耕督促她,因为他那张脸看着赏心悦目,她学习也能再认真些。
报名的人有一百多,分成三个大班上课,温淼两人都被分到二班,一三五六上课,这还只包含住在近处的知青,住远处居住点的参加另外的夜校。
夜校可是一点都不拖沓,桌椅、粉笔、黑板檫置办好,黑板刷好,下周一就开始上课。
秦耕当然要教温淼所在的二班,他教数学,要不是温淼,他压根就没兴趣教课,更不想把精力放在这方面,他宁可去研究如何更好地种地。
周燕子学习积极性特别高,刚吃过晚饭就招呼她去教室,俩人最先到教师,早早地在那儿等着。
“咱们坐第一排,不会走神。”周燕子说。
温淼看了看黑板说:“你看黑板是新刷的,一擦都是黑灰,还有白粉笔面子。”
最后她们坐在正中间第二排,周燕子把数学课本拿出来,马上开始自学。
温淼感叹居然有这么上进的人,她决定以后跟紧周燕子,像她一样努力,赶紧也拿出课本翻看。
不过温淼感觉到了,确实有些女同志不只是对学习有热情,她们很想上秦耕的课,甚至有外班的想来换课。
秦耕一点时间都不想多花,他只教温淼这个班的数学,就周一晚上上班。
快到上课时间,很多女同志都往教室门口看着期待秦耕来上课,秦耕从前门进教室时,则一眼看到温淼黑黢黢的发顶,她正低头安静看书。
温淼发现了秦耕的魅力,教室没有讲台,可秦耕身高手长,轻松就把字写在黑板最高处。
他站姿笔挺,五官俊美,讲课的声音也很悦耳,确实有这样的老师上课温淼会学得更认真。
温淼想他要是不种地的话,当个老师也不错。
他讲课速度极快,没一会儿就写了一黑板,伸长手臂擦黑板时,温淼看到有黑色的粉末飘飘忽忽地落到他英挺的鼻梁上。
他边擦黑板便问:“听懂了吗?”
同学们非常积极地回应:“听懂了。”
他讲课有条理,速度快却讲得很明白。
温淼闭紧嘴巴,那可是全新的黑板啊,都是黑的白的粉末乱飞,他在擦黑板的时候说话可别吃进嘴里去啊。
下课后一定要提醒他,让他少吃点粉笔面子。
秦耕只感受到了温淼的视线,这个学生课堂表现优秀,坐得笔直,神情专注一点都没开小差,除非让看书时,否则目光总追随着他。
他已经转过身来,把黑板擦仍在讲桌上,问:“温淼,听懂了吗?”
正在看粉末飘落的温淼听到自己名字,赶紧回答:“听懂了。”
女学员们都羡慕她,秦老师高傲得很,除了点温淼的名,根本就没叫同学回答问题。
后排有两个女知青在小声说话:“你看秦研究员是不是特意给温淼讲课啊,他只教咱们班的数学,不教别的班,他一直看温淼,不看别人哪。”
同伴反驳:“谁说的?秦研究员明明在看我,你看他又看我了。”
两节课结束,温淼想赶紧告诉秦耕黑板灰的事儿,可是他还走不了,有好几个女学员跟他请教各种数学问题,对这类简单浅显的题目,他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一一解答。
温淼感慨不已:“你看,还有比咱们俩学习更努力的,下课了还追着老师问问题,我们应该向她们学习。”
周燕子看向温淼:“……”
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
漫无边际的草原上,光秃秃的土地只有贫瘠的黄色,春天的草场跟冬天没有多大分别,青青小草本来露了头,因为干旱又憋了回去。
乌云压顶,雷声轰轰,白亮闪电划过天空,牧民们都在急切地等雨。
“下雨啦,牛羊有救啦。”
喜悦之情在这广袤贫瘠土地上
蔓延,然而让人失望的是,最终乌云散去,天空恢复平静,滴雨未下,干旱如故。
失望之情比之前更甚。
“怎么是干打雷不下雨啊。”
“上一场雨还是去年五月呢,也只是下了一场薄雨,草都没长起来。”
“前几年雨水好啊,草能长到小腿,牛羊吃不完,秋冬还能割下来晾干冬天吃。”
在所有人的记忆里,草原从来没像这样干旱。
他们虔诚地向长生天许愿,希望长生天能听到呼唤,下几场大雨,拯救干旱的草原。
报告层层打到中.央,国家说会给他们安排“人工降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