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必要嫉妒秦耕,他根本就比不上,秦耕也从来没把他当对手。
想到这儿,他又觉得酸了,他连秦耕的对手都算不上。
秦耕可没想到,借着打电话问种植基地秋收的事儿,秦屹川还问他灭蝗虫卵抵债的事儿,他说:“这么大事儿也不跟我说?”
秦耕觉得他爸有点变化,似乎比之前关心他,但他语气很淡,说:“秋收更是大事儿。”
“这事儿做得不错。”秦屹川语气也很平静。
这说明儿子没拘泥于种地技术,没埋头钻研产量,知道抬头看路,有大局观。
就成果来看,能解决那么多人的口粮,绝对算得上是大事儿。
这么大的事儿他不可能不为儿子骄傲,但那么一丁点骄傲被他压制住,不表现出来。
秦耕非常意外,秦屹川这是在表扬他?
秦屹川可从来没夸过他,一个字都没有过,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秦耕语气没变,说:“还行吧。”
“不要骄傲,务必再接再厉。”秦屹川说。
秦耕:好吧,后面这句话才是秦屹川的一贯风格。
庆幸他老爸一点都没变,要不他很难接受。
——
温淼这儿心无旁骛地灭火,钟木兰已经不再是那个一心扑在工作上的飒爽女兵,她在跟周保疆较劲。
拿到两封不怎么友好的回信,钟木兰觉得秦耕这态度强硬如此,那么他一定对温淼很好,温淼值得被好好对待。
跟周保疆解除婚约一定是她的福气。
自从解除婚约,温淼就离开甜水生产队,开始为国家工作。
没有跟周保疆吵闹,没有指责他,没有要求他解释,最终,钟木兰做出了一个震惊自己一辈子的决定,她要跟周保疆结婚。
既然周保疆那么看重他爸的职位,她的家人那么想娶师长闺女当孙媳妇,那么给他们一个机会。
周保疆很意外,钟木兰不跟他分手,居然要结婚,他们二人就这样阴差阳错加快了结婚进程。
钟木兰在主动提起结婚的事儿时脸上没有一点喜色。
一方面他希望钟木兰体谅他,另一方面他预感婚姻未必顺利。
但他觉得走到现在,没有更好的路,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最高兴的人是周老太婆,得意地跟大儿子儿媳说:“还是写信管用啊,写封信催他结婚生孩子,这不就娶到首长家的闺女了嘛,以后这个家都得听我的。”
她现在在生产队风光无比,逢人边说周保疆娶了首长家孙女,马上就要高升。
老太婆非常意外,之前社员都很羡慕他们家,现在听到周保疆要娶首长闺女,反应都特别冷淡,甚至说话都不好听。
甚至有人说:“攀上了高枝有啥炫耀的。”
“大婶,保疆这是吃上软饭了?”
“温家现在才厉害呢,曹县长总往她家跑,去过你们家一次吗?”
现在反而是周保民更正常一点,他现在跟温四海屁股后头学习天麻种植,温四海也没赶他,他很珍惜机会,也想学门技术,每天都好好上工。
他奶奶的说辞让他觉得无比尴尬,预感老太婆可能要给周保疆拖后腿。
“奶,你觉得正常?大嫂不给我们写信,不跟我们联系?他们也不回家探亲?我大哥的信里看不出一点高兴。”周保民给周老太婆泼冷水。
周老太婆已经被大孙子的胜利冲昏头脑,说:“你知道啥,她嫁过来就是周家的人,啥事都得听我的,再生个大重孙子,亲家能不提拔你大哥?”
“提拔,提拔,你没听社员都在笑话咱家。”周保民闷声说。
周保疆要是见识到他奶奶如何炫耀,肯定要窒息。
他觉得也许这场婚姻因为一念之差是个错误,他本来可以保留一丁点尊严地离开,但另一方面他想也许钟木兰体谅他,理解他,于是走入婚姻。
领证当天钟木兰跟他说:“你就不要去祸害别人了,你不就想娶首长闺女嘛,就我吧。”
那不是夫妻之间的情调,而是,可能是来自钟木兰的惩罚。
接下来她的话带着点幸灾乐祸:“被你退亲的娃娃亲对象现在在跟司令儿子谈对象,我爸只是个师长,温淼对象的爹可是司令儿子呢,秦耕对温淼好得很,可不像你那样背信弃义,你作何感想!恰好,秦司令管着咱们部队,你说巧不巧,他肯定看不上你这种人品很差的小喽啰。你们周家人对温淼来说就是绊脚石,我现在就是帮她清理掉一个绊脚石。”
听到这些毫无感情可言满是嘲讽的话,周保疆像坠入冰窖。
如愿以偿娶到首长的闺女,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
钟木兰是个狠角色,他早就应该知道。
他们住在营地给提供的宿舍,可是在这两人共同的宿舍里,他压根就没感觉到家的气息,对钟木兰来说,应该也是一样。
他预感,他的婚姻也许会是一场煎熬,他跟钟木兰,没有一个赢家。
——
秦耕他们马上就要割稻,没想到温淼才出去十多天就收到她的信,一只惦记着温淼是否顺利,拿到信后赶紧拆开看。
温淼字迹娟秀,信里写第一个着火点已经灭火,他们已经有了成功经验,她还说她现在已经试着在计算最佳下雨方式。
秦耕当晚就给她回信次日一早基础,告诉她安全第一,她自己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