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耕:“……”
他硕果仅存的一丁点矜持都被扯了下来。
他的声音柔和好听:“就因为这个你认为我有喜欢的姑娘,那把梳子是要送给你的。”
温淼眼睛大睁,瞬间迸发出光亮:“怎么是送给我的,你都没拿给我。我梳子断了那天,借用你的梳子,你都没把那梳子送给我。”
秦耕的眸光幽黑不见底:“……”
对待温淼必须得坦诚,于是他毫无保留地说前因后果:“你想想你啥时候生日,是春种的时候,本来梳子是给你的生日礼物,那年刚好你说你要独立,这礼物就没送给你。”
真的是他最后一点矜持,第二年,第三年,到现在,都没送。
温淼:“……我记得,我还喝了韩融炖的鸡汤。我从来都不过生日,家里穷,哪儿会给孩子过生日。我们全家都不过生日。”
秦耕尽力让语气轻快:“看出来了,你从未提起过。”
温淼突然想起,秦耕知道她的生日,还曾经给她准备了生日礼物,但她却不知道秦耕的生日,不知道具体日期,不知道在哪个月份,连在哪个季节都不知道。
她的声音滞涩:“那把梳子看起来很好用,也摔不坏,还送给我吗?”
秦耕嘴角有轻微的向上的弧度:“你喜欢的话,当然送给你。”
温淼的心情轻快起来,音调也随之上扬:“回去第一件事你就要把梳子拿给我。”
秦耕下颌线条舒缓:“好。”
温淼一点都不矜持:“我现在就想回去。”
返回的时候,温淼骑在骆驼背上,轻拍踏沙头顶,踏沙大步流星走得特别快,秦耕不得不小跑跟着。
温淼心情完全轻松起来,笑着喊他:“你上来一起骑骆驼,要不我下雨浇你。”
秦耕唇角扬起:“你真厉害。”
温淼在想为啥秦耕最开始愿意跟她一起骑骆驼呢,单纯怕她掉下来?
回到宿舍,温淼很快拿到那把梳子,梳子精致厚实光滑,她解开发辫重新梳理,果然好用,头发都显得顺畅丝滑。
乌黑浓密的头发衬得温淼脸颊晶莹如雪,她边梳头发边问:“你啥时候生日,我也给你准备生日礼物。”
“十月份。”秦耕说。
温淼又问:“你刚才还有话想跟我说。”
秦耕的视线从她拿着梳子的纤白手指上移开,音调柔和:“等我想好了跟你说,淼淼。”
——
两人都对彼此有话说,都还没开口,这天上午正在开会,陶所长接到电话,温淼又有了灭火任务。
陶所长把温淼跟秦耕叫出去说:“油库附近着了山火,怕油库烧着,火没着多久就叫你过去,还是直升机来接。”
温淼并没有像生产队的驴一样被安排各种降雨灭火工作,而是秉持着好钢用在刀刃上的原则,紧急的,难应付的活儿才会交给她。
“我们这就去收拾行李。” 温淼并没有什么压力,语气轻松地说。
这套流程她已经很熟,从收拾东西到打谷场速度快得很。
陶所长每次说完都会说“秦耕你跟着去”,不过她这次紧接着就给秦耕派了活儿,她说:“跟以前的任务比,并不算很难,淼淼自己去,秦耕,你有工作,把经济作物试验田的所有数据资料整理一份给我。”
秦耕很意外:“很急?我这里有全部的资料,几乎不用整理。”
陶所长说:“我要简易版的,所有数据清晰明了,不用给我一大摞纸。”
“我去收拾东西。”温淼说,说完立刻往宿舍的方向跑。
秦耕望着她的背影:“……等我回来再整理也不迟。”
陶所长急促的语气变得和缓:“她有保镖,你多陪她一次,少陪她一次有区别?她有她的工作,你有你的工作,你能一直陪着她?”
秦耕眸光黑沉,一字一顿地说:“区别很大。”
区别就是能不能陪着她,这差别还不大么!
陶所长语重心长地说:“你听我的,不要去。”
秦耕看向陶所长,质疑:“可是以前只要不是刚好麦收秋收,你都让我跟着去。”
陶所长下定决心要把他拦住,说:“这次别去,温淼需要独立,需要成长,你也一样。”
秦耕分辩:“淼淼她已经很独立了,七彩沟跟海岛都是她自己去的,她完成得很好。”
陶所长很淡定:“那么给她点时间跟空间思考。”
秦耕:“……”
他自然清楚陶所长的意图,但在任何时候他都不想对温淼不够真诚,不想对温淼使用任何策略。
只是陶所长阻拦,他只能留下。
他劝说自己,只是小任务,
温淼很轻松就能完成,还有,他确实不能陪温淼一辈子。
“走,我再说两句,会就开完了。”陶所长说。
——
等温淼收拾好行李赶到打谷场,秦耕已经开完会正在等她,叮嘱道:“火场附近有油罐,还是挺危险的,要不是情况紧急也不会派你去,一定要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最重要。”
火焰掀起的热浪如滔天巨浪般翻滚,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气味儿。
站在火场边缘的人正拿着铁锹、锄头等工具挖掘隔离带。
担心大火往油库那边烧,更多的人在油库方向灭火。
每耽搁一秒,火灾风险和扑救难度都会成倍增加。
因为有油库,才把温淼紧急调过去,否则不一定会让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