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探案,坏妖骗钱(44)
孟厌轻拍她的背,“梁婶,不急,你再说说后面发生的事。”
“好好好。”
从年初开始,梁芙蕖爹娘记得清楚,是正月十五元宵之后。
梁芙蕖有一日回家,与他们说起彭汜,“汜郎不知怎么了?近来总是疑神疑鬼,时常问我去了何处,见了何人。”
那时,梁芙蕖爹娘还宽慰梁芙蕖,说彭汜或许是听了几句风言风语。后来,梁芙蕖不堪其扰,自二月初七起,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待在家中。
上月二十五,梁芙蕖开门时,偶遇一问路的男子,热心帮他指路,便说了几句话。
谁知,此情此景,被回家的彭汜看见。等男子走后,彭汜便与梁芙蕖吵起来,指责她对旁的男子搔首弄姿。
话里话外,又怀疑他们的儿子缙儿是梁芙蕖与其他男子所生,不是他的亲生孩子。
当夜,梁芙蕖悬梁自尽于房中。
“芙蕖死后,”梁芙蕖娘亲抹着眼泪,从怀中掏出那封诀别信,“写了一封信放在房中。”
三人接过一看,上面有十八字,字字泣血。
“人言可畏,芙蕖百口莫辩。唯有一死,自证清白。”
梁芙蕖自尽后的第二日,彭汜喊来梁芙蕖爹娘,一定要他们把梁芙蕖的棺材领走,说他们彭家不会让她入祖坟安葬。
彭汜坚称看见梁芙蕖与其他男子拉扯,梁芙蕖爹娘说相信自己教出的女儿,不是水性杨花之人。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孟厌决定去鬼门关问问此案的第三人:鬼帝神荼。
三人回地府,径直去鬼门关找到神荼。
一听他们的来意,神荼赶忙摆手,“本官从未跟她拉扯,那日我们只说过三句话。第一句是我叫沈怀,第二句是问她不距山在何处?第三句是她帮我指路,说不距山在许郡东南向。”
一桩人命案,牵扯到一方鬼帝。
孟厌挠挠头,硬着头皮道:“可是,神荼大人。梁芙蕖的郎君彭汜,亲眼看到你们在拉扯……”
神荼见三人都不信,指指温僖,“你来,扮做本官。”
再指指孟厌,“你来扮做她。”
为免他们看清,神荼捻诀引光,转瞬房中亮如白昼。
孟厌与温僖站在房中,重演当日之事。
崔子玉换了好几个角度,看了半晌,得出结论:“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像在拉扯。”
前提是神荼没说谎。
神荼并四指举天立誓,“本官真的未说谎。”
他当日路过彭家,梁芙蕖正巧开门,他一眼认出她是他前世的夫人转世。想起前世之事,一念之差,他这才上前与她说了两句话。
可就是他这两句话,却生生害了她的一条命。
孟厌靠近崔子玉,“神荼大人确实不像在说谎,不如去问问彭汜?”
既然神荼与梁芙蕖并未拉扯,那亲眼看到他们拉扯的彭汜,便很有问题。
三人再回人间,直奔彭家。
彭汜不在家中,对门的一位女子听见敲门声,开门告诉他们:“彭汜应去酒坊买酒了。”
寻了半日,他们在一处河边找到彭汜。他已喝的醉醺醺,脚边放了好几坛酒,嘴中喃喃叫着“芙蕖”。
温僖将他扶回彭家,孟厌与崔子玉感叹,“他深爱梁芙蕖,又为何逼死她呢?”
彭汜的爹娘见他们扶着彭汜回家,不住道谢。
孟厌问起梁芙蕖,“彭叔,彭婶。我们一路听彭大哥在喊芙蕖,他们既恩爱无比,又为何梁姐姐走了绝路?”
彭汜爹痛心疾首,“你们莫信这个逆子之言!芙蕖性子好,不仅能干,还孝顺。是他胡说八道,逼死芙蕖。”
彭汜娘亲补充道:“汜儿总说他看见芙蕖与旁的男子拉扯,两人吵过几次。我和老头子都以为是汜儿没事找事,时时宽慰芙蕖。”
“你们看见过梁芙蕖与旁的男子在一起吗?”
“没有。只听旁人提过几次,说看见芙蕖和男子说话。我们一律一笑置之,谁出门不会和旁人说话。”
孟厌从彭汜爹娘的一番话察觉出两件事。
其一:彭家亲眼看见梁芙蕖与男子拉扯之人,只有彭汜。
其二:还有旁人曾看见梁芙蕖与男子说话。
针对其二,他们问了几次,彭汜爹娘都说已记不清那人是谁。
临近黄昏,彭汜依然未醒。
三人打道回府,路上遇到神荼。摇着折扇,一脸淫。邪相,大步走进许郡的一家妓馆。
孟厌心中好奇,快步跟过去。
不多会儿,见神荼搂着一个身形娇媚的红衣妓子走出妓馆,手在妓子的腰侧摸来摸去。
“神荼大人确定修的是无情道,不是合欢道?”孟厌指着前面搂着妓子的神荼,震惊问道:“他……也太好色了!”
“不对,那边怎么也有一个神荼大人?”温僖指的是正准备进酒楼的一人。
三人左右环顾,面面相觑,齐声说道:“怎么有两个神荼大人?”
崔子玉大喊一声“神荼大人”,进酒楼那人回头,妓馆那人却未理会他们。
神荼朝他们走来,“你们怎还在人间逗留?”
崔子玉急得支支吾吾,还是温僖冷静,脱口而出:“神荼大人,有人冒充你!就是前面那个搂着红衣女子的男子。”
“啊?”
神荼身形极快,三人眨眼的一瞬间,他已消失不见。
等他们反应过来时,他已用千里传音术传来一句话,“回鬼门关等本官。”
不到半个时辰,神荼带着另一个“神荼”进门。
三人围着假神荼转圈,啧啧称奇,“呀,可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