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每天作死撩病美人(68)
即便她哼小曲,也是无意识的行为。
桑肇精通读心术,虽然并不是想读谁心思,就能读到,但像圆觉这样能读到,却什么也读不出来的,是第一次遇见。
钟灵不信:“猫猫狗狗都会想事,世上哪有完全不想事的人?”
“还真有。”无心往火笼儿里加了块炭:“这种人被称作‘失魂者’。”
钟灵手里还捧着摄魂灯,听到“失魂者”三个字,手抖了一下,飞快地看了手里的摄魂灯一眼:“什……什么意思?”
无心道:“人有三魂七魄,人死,七魄散去,三魂再散。天魂入天,地魂入地,命魂留于世间。若有来世,三魂再聚,七魄再生。将将死之人的魂魄强留于躯体,在其魂魄里封入咒术,再加以炼化,令其做一些看家护院,不需要脑子的事,这样的人就被称为失魂者。”
钟灵皱了皱眉头:“那不就是傀儡?”
无心道:“傀儡用死人所炼,失魂者是用将死之人所炼。傀儡需主人驱使操控,失魂者按施术咒语做事,该做什么做什么,无需人操控,也不受人操控。”
“可是,不是说打扫妙净的禅房的杂役会收待,等自己死了,便由徒弟传承她的职务。”
无心揭起窗帘一角,指指坐在另一辆马车上的圆觉:“你觉得她那样能收徒?”
钟灵接不了话。
无心撇了撇嘴角:“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真好骗。”
钟灵不服:“谁好骗了?”
无心望天:“谁相信那圆觉能带徒弟,谁就好骗。”
钟灵哑了,过了会儿才又道:“那……一代代传承的徒弟是哪来的?”
无心把玩着火笼儿:“别人给她的呗。”
“谁给她的?”
无心挑眉:“问我?”
“……”钟灵知自己问错了人。
司徒陌循道:“既然有人能把恶瘴封入观音像,又有人能在观音下埋尸养盅,弄个人来打扫卫生,不是难事。”
钟灵快被自己蠢哭了,不再说话,下车的时候,愤愤地把摄魂灯塞还给无心:“还给你。”
回到晋王府,无心洗了个澡,换下熏上恶臭的衣服,把带回来的火笼儿和荷包和花灯放在一起。
拿出从娘娘庙带回来的摄魂灯,放到书桌上,摸了摸跟着他回来的阿奴,轻声道:“阿奴,你说他们还在吗?”
阿奴:“啊呜。”
无心笑笑,轻轻抚摸它的头:“乖狗。”
卧房门被人推开。
阿奴“嗖”地跳窗跑走。
司徒陌循进屋,走到桌边,把端在手里托盘放下,望向书房方向:“吃饭。”
无心没什么胃口,不太想动。
司徒陌循把托盘里饭菜拿出摆好,走进书房,见无心手撑着额头,把玩摄魂灯,脚下顿了顿,才走了过去:“厨房烧了红烧肉,半肥半瘦的大五花。”
无心眼睛亮,吞了口口水,推开摄魂灯,跑向八仙桌。
司徒陌循看着无心跑出书房,回头看向摄魂,眸色沉了下去。
你们都还在吗?
摄魂灯如同一个死物,晦暗无光。
司徒陌循抿紧了唇,转头过来,走向八仙桌。
无心已经在桌边坐好,他两只手放在桌下,没有动筷子,只盯着摆在桌子中间的那碗红烧肉直咽口水。
司徒陌循脑中浮现出一幕画面。
无心凑在一面水镜前,好奇地看着镜中的自己,镜中的他,比现在容貌还要稚嫩一些,束着一个冲天的马尾辫,漆黑的长发过腰。
水镜照出的影像十分清晰,但他仍然越凑越近,近到把自己看成了对眼。
他身后门响,有人进来。
他回头过去,指着自己的鼻尖,问道:“我的鼻子不似你那般直挺,会不会是我化形的时候,脸朝下压到了?”
无心的鼻子长得极好,挺直秀气。
他认为的不直挺,是他面相清朗俊秀,不似那人那般轮廓分明,鼻如斧削。
司徒陌循看不清来人的脸,只听那人低笑了一声,端着个托盘放到桌上,一边盛饭,一边道:“你这样很好。”
无心半信半疑地走到桌边,看见桌上摆着的红烧肉,把鼻子不够周正挺直的事给抛到脑后,一屁股坐下,抓起筷子就要去夹红烧肉。
来人打开他的手,道:“等人。”
无心不乐意:“为什么要等?”
“礼数。”
“我又不是人,干嘛要遵守人类的礼数?”
“你是人。”
“人形而已。”
“有了人形,便是人。”
无心张了张嘴,终究没再反驳,虽然不情不愿,但仍然放下了筷子,没个正形地贴着桌沿,盯着那碗红烧肉咽口水。
那一幕是无心的记忆,司徒陌循看不见无心的表情,但却能感觉到记忆中的无心,和现在坐在桌边,盯着红烧肉的模样一样。
这模样……十分可爱。
无心坐了一会儿,见司徒陌循还没过来,转头看来,没有开口催促,但着急的表情已经写在了脸上。
司徒陌循走过去,在无心对面坐下:“怎么不吃?”
“等你啊。”无心见他坐下,拿起筷子。
司徒陌循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无心碗里,抬眼看了无心一眼。
学会等人了。
无心夹起放到碗里的红烧肉,塞进嘴里,一脸幸福地半眯了眼,咽下了嘴里的肉,才想起一起回府的人:“钟灵和桑肇呢?”
“他们也要洗漱更衣,便各自在房里用膳。”
晋王府人不多,占地却不小,来回跑,太花时间。
司徒陌循吃得很少,夹了几筷子素菜,把饭扒完,喝了两口汤,便放下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