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乖崽竟全是反派(145)+番外
“我必须得去个地方再走。”谢玄不想再聊下去,他收拾好自己的包裹,指了指门外道,“你们先去,再不走,你家那位要等急眼了。”
沈如是浑身都写满了不自在,他咬牙切齿地跟在谢玄的身后,说道:“别乱说,我跟他…根本就还什么都没有……”
他越说声音越弱。
谢玄轻笑了声,说道:“你也说了,我们是兄弟,所以没什么话不能说。”
闻言,沈如是掩在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紧,耳尖红透,像是被煮熟了似的,他跟在谢玄身后,小声道:“我跟他没什么,反正,就是没什么。”
“好好,既然这样我先走了,你和乔听寒先回宗门便是。”说罢,谢玄笑了笑,朝着门口走去。
正要推开门时,身后的沈如是忽然出声道:“那你呢?”
他脚下顿住。
空气有些许凝滞,让谢玄有些喘不上气。
“你喜欢他吗?”
话音落下,谢玄猛然陷入沉默,那沉默几乎吓了沈如是一跳。
这种时候,这种问题,谢玄不应该这个反应,而且他本来就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啊!他连是谁都没有说好不好!
“咳咳,你到底要去哪儿,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沈如是生硬至极地转开了话题。
谢玄也识趣地没有再提那些事,只是指了指玉竹城外的方向,说道:“回家一趟,你去了也没地方招待你,那里脏得很,我想去打扫一下。”
闻言,沈如是有些困惑地说:“怎么这时候突然想打扫家里,我跟你一块去吧,路上好歹有个伴。”
谢玄看向门外还在脸黑的乔听寒,对沈如是道:“你确定?”
沈如是看也没看乔听寒一眼,拍了拍胸口道:“这有什么不确定的,谁不服我先弄死他。”后半句,他故意拔高了声音,不远处的乔听寒嘴角抽了抽,假装没听见似的撇开脸去。
“行吧,现在可以走了吗?”谢玄笑了笑,两人沿着小路一步一步地朝着茅草屋的方向走去,在沈如是的坚持下,乔听寒被他们扔在了客栈。
估计是怕谢玄不小心说出什么来。
“自从我死后你一直在静海宗待着么?”两人踩过路上新生的杂草,谢玄低声问他。
沈如是点点头,有些感慨似的说道:“你们静海宗真是个麻烦的地方,到处都是规矩。门内弟子居然不可以去赌坊逛花楼,甚至剑修连喝酒都不许,这是哪门子道理,懂不懂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哇,喝了酒才能当剑仙。”
谢玄惊讶地看向他,给予了极大的肯定:“彪兄的诗作的真好。”
“呃,这是我们那一位名叫李白的诗仙所作的诗,你喜欢听的话我给你多背点?”沈如是话音刚落 ,眼前却出现了谢玄的小破茅草屋,他挑了挑眉,说道:“有了!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怎么样?”
谢玄:“……挺好的,其实我的茅草屋也不是很破。这也是李道友所作的诗么?”
“那倒不是,是杜道友的,他俩也是好兄弟。”
“哦哦。”
谢玄没听说过这两位才华横溢的道友,但是想着沈大彪本来就很特别,他的家乡人才辈出也是极有可能的。
他附和着夸赞了几句沈如是背的诗,伸手推开门去,眼前的场景却让他瞬间怔在了原地——全然不是他脑海里那脏乱简陋的模样。
菜园的枯草被拔去,房顶的瓦片被清洗,就连门上的蛛网也消失不见。
谢玄愣愣地看着,突然像是明白过来什么似的,丢下沈如是朝茅草屋里冲进去。
那三年无人住过的小屋里,被褥整整齐齐,桌椅干干净净,三只小矮凳排列在墙边。桌上搁着一盘谢娇娇最爱吃的杏花糖,还有几本破破烂烂的旧书,一本写着颂德经,一本是清心咒,还有一本上面画着乱七八糟的小人图。
书页被窗外温煦的阳光照着,清风路过不经意地吹动,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眼前的一切如同梦境,和每个他躺在三个小崽身边的夏日午后如出一辙,让谢玄一瞬间似乎回到了三年前。
他不敢相信地一遍遍看着,从房顶到屋角,从灶台到床头,手指摸到那熟悉的,柔软的被褥,如同一潭死水的心湖,逐渐有了跳动的声响,一下紧接着一下,愈发不知轻重,像是想要冲破他的胸膛。
眼泪无知无觉地落下来,滚落在浅粉的小被上,像是印出一朵淡色梅花。
他想要个家,所以,谢独一给他一个家。
即便只是一句醉后胡话,即便那只是他从小到大幼稚而执着的想法。他的小破烂,什么都懂。
只因为谢玄想要,谢玄喜欢,所以谢独一在这里收拾了一夜。他抓住乔听寒的手说的是,独一,别走。
乔听寒说的对,不是三个崽子需要他,而是他需要他们。
身后传来沈如是有些纳闷的声音:“不是,你家这么干净,你打扫啥啊,这也没你发挥空间啊。”
谢玄转过头来看向沈如是,把沈如是吓了一跳:“卧槽,你怎么哭了。”
听到他的话,谢玄揉了揉眼睛,忽然道:“之前问我的话,再问一次。”
“啊?什么话?”沈如是挠了挠脸,“我每天那么多废话我哪记得住?”
“你和乔听寒……”
“停!你给我打住,我知道了,闭嘴吧你!”
沈如是深吸了一口气,有时候就连他也不知道谢玄到底在想些什么,他试探着问了句:“那你……”
“喜欢。”
沈如是话还没说完,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当场表演自尽,他愕然地看着谢玄,说道:“我靠,你是不是疯了,谢玄?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