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乱套我睡觉(92)
至此,谈话的节奏已经完全掌握在袁秋柏手中,晏青之眉头一点点舒展开来,那双过于锋利的眼睛里此时不动声色地温和下来,他说:“既然你不是小孩子,那自然也该明白你身上的天赋是人类的财产……无论是研究理论,还是从事实际应用,你都有这个能力,也有责任为社会做点什么。”
袁秋柏静静地看了他片刻,最后只是一扭头,平淡地说:“天赋是我的,我想浪费就浪费。”
话不投机半句多,袁秋柏留下这句任性的话,便起身毫不留恋地离开了咨询室,唯留晏青之坐在屋内的椅子上,一言不发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
自从那次生病以后,李易河看袁秋柏看得更紧了,仿佛自己一眼没看见她就会出事一样,他恨不得把袁秋柏变成拇指大的小人,每天把她揣在兜里带着一起出门。
但是袁秋柏还要每天去上学,每天跟李易河待在一起的时间很有限,李易河因为这件事闹过几次,他闹起脾气来比三岁孩子更无赖,完全没办法讲道理,见面都不正眼看人了,半夜里却还是固执地搂着她的腰睡觉。
李易河每次的抗议都草草结束,因为袁秋柏但凡主动靠近一步,他的什么原则、底线,全都变成了纸糊的东西。明明刚刚还在吵架,袁秋柏的视线从电脑上挪开时,又不偏不倚地撞上李易河的目光,她看着他的笑脸,好笑地问:“你为什么要笑?”
李易河闷不吭声地走过来,捧着她的脸,在上面用力地亲了一下,瓮声瓮气地说:“因为你很可爱……还有你在笑。”
紧接着,他又酸溜溜地问:“工作处理完了,终于有时间应付我了是吗?”
“比起工作,我更愿意陪你一起玩。”袁秋柏仰着脸认真地说。
李易河嘴角压了又压,快抖动成波浪线,周围不动声色地荡漾开粉红色泡泡,最后还是忍不住抱起袁秋柏在原地转圈圈。
但是这种撒娇的小手段也不是次次都能管用,晚上,当袁秋柏忽然沉默地穿起外套,李易河看出她神色不对,像只金毛一样凑上来,啵啵啵地亲了她好几口,然后才搂着她细细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借我几个人青川,”袁秋柏的神情里带着微不可查的愠怒,“赵家的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李易河不太了解事情的缘由,但依然抚了抚她的后背,温声道:“秋柏别生气,你去哪里,我陪你一起去,十个人够不够?”
“足够了。”袁秋柏拿上钥匙就要走,李易河陪在她身边,想起今晚要下雨,又折返到客厅里拿了把雨伞。
在去天河的路上,袁秋柏收到王经理发来的短信,说赵飞掣把苗永新叫到包间里去了,另外还有一个女生也跑了进去。
袁秋柏眉头锁起来,十分钟之前舒筠给魏薇发消息说,赵飞掣拿苗永新跪在地上的照片威胁她去天河找他,现在王经理的短信发过来,说明舒筠已经过去了。
好在那孩子还知道把事情告诉身边人,魏薇又把舒筠发来的消息转发给他们,现在凌弋和毕嘉容他们应该也在往天河赶。
路上,袁秋柏将事情简单向李易河说明了,他表现得格外冷静,车窗外的灯光打在李易河脸上,他在明暗各半的光影中对袁秋柏漫不经心地笑着说:“秋柏想怎么做都可以,其他事我会为你处理好的。”
袁秋柏沉默地看向他,忽然意识到李易河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被笼罩在自己羽翼之下的孩子了。
袁秋柏和李易河比其他人先一步来到天河,王经理一头冷汗,带着他们往赵飞掣所在的包间走。
等他用备用钥匙打开房门时,里面的画面和三个人想象中都不一样。
苗永新手上划了道口子,站在离两人稍远处,另一边,赵飞掣背靠着墙,而舒筠正用手里的刀死死抵着赵飞掣的脖子,赵飞掣的狐朋狗友全都站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舒筠一直在哭,不仅仅是因为害怕,脸上更带着绝望和崩溃的意味。
赵飞掣见有人来,反而不怎么慌张了,尽管脖颈边已经出现了一道血痕,他依然狠毒地盯着她的眼睛,扯着嘴角对舒筠满怀恶意地说:“好啊,有本事你就下手,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今天你要是不敢杀我,就别恨老子以后报复你。”
袁秋柏知道,赵飞掣一开始叫舒筠过来肯定也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他并不想要这个女孩子的性命,但是他确实享受那种肆意毁掉的感觉,他利用她的人生,将她当作自己玩弄的工具,享受着毁掉她的人生带来的满足感。
对赵飞掣来说,这种行为不仅仅是对舒筠的精神折磨,更重要的是满足了他的掌控欲,不论是前几天看似对舒筠失去了兴趣,还是现在通过苗永新来威胁舒筠,他只是用这种行为来对舒筠说——你的人生看似渐渐好转,都是我给你的罢了,我要是想收回来,你又能怎么样?不就拿着刀吓唬吓唬我。
他用这种行为操控了舒筠的喜怒哀乐,好似她的人生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他提供快乐,不管今天的事赵飞掣能不能轻轻绕过,他对舒筠的精神伤害都已经深深种下了。
第51章
袁秋柏拉开李易河放自己肩膀上的手, 安抚地拍了拍,一步步朝两人走过去,对舒筠说:“没关系,把刀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