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鸟(200)+番外
在国内大多数开车的时候,裴铎都坐在身边,燕城那么堵,就因为他看着路况,她都能开得安心,她给裴铎发消息。
【你拿的是五级驾照吗?】
【嗯,怎么了?】
【这个周末回V市,带我开一个小时,行不行?】
盛笳平时练车都开得是小轿车,裴铎这辆越野她一时半会儿还真不习惯,生怕磕哪儿碰哪儿。裴铎手肘搭在窗户上,“开就行了,别想那么多,燕城的路你都能开,这儿有什么怕的?”
他总会用特别无所谓的语气说出盛笳担心的事情,这让她时常负担莫名消失,心里也跟着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儿。
顾虑那么多做什么!
盛笳一高兴,对自己也有了信心,拍着方向盘豪气地说:“行,如果我这次一把考过,我就请你吃饭。”
裴铎挑眉,“那我可不客气了?”
盛笳扭头看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加小费人均不能超过六十刀。”
“啧,你是葛朗台啊?”
盛笳大言不惭,“现在物价多贵呀,挣钱很不容易,而且我现在不在咖啡店打工了,生活也跟着变得拮据了。”
“你不是换了份兼职吗?”
盛笳不说话。
“怎么,免费给人打工?”
“比起金钱,工作经验很难得,你懂什么呀?”
“这又不是二选一的东西,不耽误她付给你工资。”裴铎对于盛笳这种“被人卖了还美滋滋替人数钱”的行为嗤之以鼻,但又不忍心打击她,只是阴阳怪气地笑了笑,“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
“朱经理人很好的!你对纪知宇有意见能不能不要牵扯到她身上……再说了,你凭什么对纪知宇有意见?”
裴铎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幼稚地嘴硬,“我想对谁有意见,就对谁有意见。”
盛笳气乐了,在红灯前停下车,扭头点点他的胳膊,“你这样很像三岁小孩儿你知不知道?”
裴铎哼了一声,抓过她的手咬了一下,看见自己的牙印,这才消气。
*
路考的时间在十二月的第二个周五的下午三点半。可早上不到七点,盛笳就被哗啦啦的水流声吵醒。
她睁开眼睛,好像闻到一股冰冷的铁锈味道。
“啊……”
低头看向地板,砖缝间全是水,小半个房间都铺了一层水,紧闭着的门下还在一点点地往屋内流。
盛笳的第一反应是下雨将屋子淹了。
她一脚踩进拖鞋里,垫着脚尖,打开百叶窗。外面是阴天,但地上干干净净。
没下雨。
盛笳推开房门,水流声从卫生间传来。外面的水快要没过拖鞋底,盛笳冲进去一看,果然,洗手台的水龙头没有关。开到最大,清水一股股地向外溢出。
她啪地将水龙头关上,脚已经全湿了,她高声喊了一下,“王奶奶?”
奶奶是八十多岁的老人了,睡觉又浅又短,之前就跟她抱怨过说常常四点多就醒来。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出门遛弯。
家里静悄悄的,盛笳去她卧室门口向里望。
没人,看来又早早出去了,而且没关水龙头。
盛笳低头,看到几块木地板砖已经完全翘起来,里面的脏污跟着流水飘出来。
她到底没生活经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心里又想这并非自己的错,起码要叫房东来看一看。
她发消息给赵太太,又拍了一张照片。那边没有回复,但一分钟后太太和赵先生立刻有了动静,“砰”地关上门,盛笳在楼下听得很清楚。
赵太太一进客厅,看到满地的水,惊叫了一声,“这是怎么了?”
盛笳抱起双臂,“卫生间水龙头没关,我一睡醒就成这样了。”
“水龙头没关?谁忘了?”
虽然语气严厉,但她心里大致有了答案,她母亲年纪大了,平日给他们做晚餐时也偶尔会有忘了关火的时候。
她又问:“我妈呢?”
盛笳摇摇头。
“哎呀,跟她说了,现在是冬天,天亮得晚,不要总是一大早就出去走路,没看清摔倒……”
她拧着眉头,很不耐烦,给母亲打电话。
手机铃声在王奶奶的卧室响起,赵太太愈发急躁,她冲着丈夫怒道:“愣着干什么啊,拿两个扫帚拖把来,我们先把水扫出去。”
赵太太脾气不大好,在楼上有时和丈夫或是女儿吵架,她都能一字不落地听到。
盛笳叹口气,拿着自己的扫帚先把卧室打扫干净,用酒精喷洒一遍,王奶奶这时恰巧回来了,提着菜兜,一头雾水。
“你们怎么来了?”
“妈!你干什么去了?”
“我……我睡不着。”王奶奶有点儿怕自己的女儿,这孩子从小就是家里最厉害的,也有出息,现在她在国外,女儿就是唯一的依靠,有时也有寄人篱下的心酸,不敢轻易惹人家不高兴,“出门转转。”
“不是告诉你了吗?外面天还黑着,别出去走,你的腿本来就不好,摔一跤就得去医院知不知道!”
王奶奶沉默不语,又说:“怎么这么多水?”
赵太太没好气道:“你晚上是不是起夜了?”
“是……”
“您没关水龙头您知道吗?”
“哎呀!”王奶奶一拍大腿,“这我可不记得了,漏水了?我现在这脑子……大概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