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娇莺/错莺入怀(119)+番外
哪怕是说说话,喝喝茶,一同用膳,都好。
实在不行,吵一架也不是不可以。
这段时日,他愁得头发大把脱落,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天助他也,机缘巧合撞上了桂枝,岂能放过机会?
只要她能传句话,林姑娘不可能对公子完全无心,见一面应该问题不大。
谁知,桂枝听了大吃一惊,托住快掉下去的下巴,喃喃道:
“你说什么?二公子也想晚上?”
天可怜见,侯爷刚派人把小姐带走,编了理由骗到寝阁,还不知要做什么。
从前她一直觉得,侯爷只是有些花心,对小姐还算不错,有最起码的分寸。
现在看来,她也拿不定主意,正着急上火又无可奈何,在屋内坐不住,只能出来散步发泄。
没想到,一波未平,二公子竟然惦记小姐!
还如此明目张胆,派个小厮就想哄小姐过去!
简直是岂有此理!
她家小姐是清白善良的好姑娘,不是侯府任人戏弄的物件,容不得他们这般玷污。
桂枝气得两眼发花,险些背过气去,狠狠剜了嘉树一眼,咬牙切齿道:
“呸!兄弟俩一个货色!我家小姐又不会分身,今夜别做梦了,快点滚!”
嘉树被这气势吓到了,根本不敢还嘴,可怜兮兮地低下头,弱弱地嘟哝道:
“呜呜,滚就滚,这么凶干嘛。”
说着,他知道惹不起这姐们,麻溜地转过身离开。
但他刚走了一步,脑子灵光一闪,刹那发觉这话不对劲。
什么兄弟俩,除了他家公子,就只有侯爷了。
还说林姑娘不会分身,难道是......
嘉树细思极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顿时比桂枝还着急,跺脚道:
“等等!你是说,林姑娘去了侯爷那儿?”
眼见着桂枝一言不发,抿着嘴不说话,嘉树便知说中了,使劲掐人中,声音颤抖道:
“......还是一整夜?”
桂枝悔恨地捂着嘴,自知说漏了,心底万分对不起小姐,恨不得磕头谢罪。
可若非这人拉着她追问,她也不至于此。
如此一来,桂枝彻底不待见嘉树了,所有愠怒聚成一团,一巴掌甩了过去。
嘉树措手不及,惊恐地跳开一丈远,双手捧着双颊,吱哇道:
“好姐姐,别打脸!”
饶是如此,他还是慢了一步,指尖从侧脸划过,留下半截指印,疼得他嗷了一声,不争气地两眼汪汪。
但他的事情不值一提,主要是林姑娘和侯爷的事儿,他必须立刻告诉公子。
嘉树愤愤不平地指着桂枝,半天说不出话,索性恼恨的拂袖,忙不迭跑回了竹风院。
*
彼时,院内岁月静好,一切安然无恙,静谧得与世隔绝。
大聪明扒拉在铁架上,眯着眼睛打盹,圆润的脑瓜小鸡啄米;
裴言渊从容淡定,笔锋流畅,下笔如行云流水,字条只剩最后几个字。
“公子,大事不妙!”
嘉树咋咋呼呼跑进来,刚踏进院门,就扯着嗓子大吼一声。
吓得大聪明浑身一颤,羽毛抖三抖,从架子上跌下来;
裴言渊笔尖打滑,“哗”划出一道长线,好好的字条毁了,前功尽弃。
“我再教最后一次,遇事不要慌。”
裴言渊烦闷地阖上双眸,深深吸了一口气,硬是把愠色压下去。
他将字条揉成一团,置于烛火上燃尽,眉心紧紧拧起。
“林姑娘她、她......”
嘉树顾不得公子的训诫,火急火燎想把消息告诉公子,但脑海里只有杂碎凌乱的字句,一时拼不出完整的话语。
他差点给自己一巴掌,情急下凝聚成一句话,高声喊道:
“她与侯爷同床共枕了!”
桂枝说过,林姑娘一整夜都待在侯爷那儿。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侯爷的性子又不是不知道,能有什么好事儿?!
嘉树气喘吁吁,为他的急中生智骄傲,脸上的巴掌印淡退几分。
是不是原话不重要,重要的是词能达意,准确表达危急状况!
话音未落,裴言渊不可置信地抬眸,上下打量他一番,才敢确认不是谎话。
他墨色瞳仁微颤,如同翻涌惊涛骇浪,指节几乎捏碎,青筋在指骨上跳动。
“咔嚓”一声,手中的毛笔再次折断,木刺扎入他的血肉。
“公子,只有两支笔,都废了!”
嘉树无语凝噎,心疼地走上前去,捧起毛笔的残骸,一本正经道:
“遇事不要慌,这下可好,您只能用手蘸墨写了。”
裴言渊脸色阴沉得骇人,唇角森冷地勾起,眸中猩红与指尖交相辉映。
他顾不上教训嘉树,决然起身,疾步冲出竹风院。
“诶,公子,你去哪儿?!”
嘉树迟缓地反应过来,一转眼竟然人影都没了。
公子莫不是疯了,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吧?
他心中暗道不好,顺手拎起艰难扑棱的大聪明,拔腿追了上去。
第44章 争锋4(一更)
出了倚月阁, 行至半路,林知雀脚步渐缓,在黑暗中迷茫地摸索。
她提了一盏灯, 光线微弱黯淡,随着她的脚步摇曳闪烁, 一阵风便吹灭了。
刹那间,她什么都看不清,更辨不出方向,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
林知雀懊恼地攥着灯笼,一时间进退两难,心里的退堂鼓越敲越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