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娇莺/错莺入怀(96)+番外
这位大小姐出了名的倔脾气,性子直,加之家世显赫,人人都有些避讳。
虽然那日戴了面纱,但不知她会不会认出来。
万一当场戳破,又该如何?
林知雀忍不住担心起来,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但她记得上回的教诲,要抓住机会接近心上人,切莫瞻前顾后,错失良机。
侯爷一片心意,她若推辞,便是不识相了。
林知雀咬紧牙关,下定决心,让桂枝替她准备着,那日一定谨言慎行。
*
三日过得很快,她刚打点好,侯爷就请她过去。
她与侯爷同坐一辆马车,一路拘谨地闲谈,到了东郊的马球场。
绿草茵茵,马匹昂扬,赛场上插着各色旗帜,场地边搭着长长的凉棚。
各家夫人们说笑寒暄,唠着家长里短,时不时眺望激烈战况,揣测谁能赢得彩头。
亦有几位少女策马驰骋,英姿飒爽,势如破竹不输男儿郎。
其中最惹眼的,当属容景枝。
她一袭紧身红杉,鲜衣怒马,熟练稳当地穿梭在人群中,不一会儿就进了球,一众公子小姐望尘莫及。
裁判把彩头奉上,容景枝骄傲恣意地高举手中,从凉棚前大步走过,大大方方接受着万众瞩目。
直到享受够了赞叹与恭贺,贴身嬷嬷一再催促,才肯去更衣梳洗。
就在这时,她走到球场外,刚好与初来乍到的林知雀撞上。
“这位姑娘好生眼熟,莫不是见过?”
容景枝顿住脚步,上下打量着林知雀,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我住在侯府,春日宴与容大小姐一面之缘。”
林知雀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紧张地绷直脊梁,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发颤,故作镇定地回答。
“不,应该不是。”
容景枝认定般摇头,没有一丝犹豫,绕着她转了一圈,仔细端详她的面容。
这姑娘,给她的感觉很熟悉,总觉得在街市上见过。
特别是背影和侧脸,还有那双纯澈懵懂地杏眸,皆在眼前不断闪现。
但是,她对这张脸确实没有印象,甚至是十分陌生。
容景枝皱起眉头深思,还是想不出来,权当是记错了。
大街上那么多人,总有那么几个,身形气质有七八分像吧。
她不愿纠结,笑着摇摇头,爽朗道:
“这么说来,兴许是我与姑娘有缘,不如比试一场?”
闻言,林知雀刚松了一口气,立刻又提了起来,诧异地睁大杏眸,连连摆手:
“容大小姐说笑了,我马术不好,定是输给你的。”
“这不要紧,输赢本不重要,尽兴就好。况且,你试都没试,怎知一定会输?”
容景枝来了兴致,命人取来马球杆,瞥见她踌躇的模样,故意道:
“你明明会骑马,却不愿同我上场,难道是不肯赏脸了?”
“不不不,容大小姐误会了!”
林知雀进退两难,承受不起这顶高帽,惊得赶忙否认。
她确实会骑马,但只会骑着小马驹溜达。
从不会策马奔腾,更别说打马球了。
硬着头皮上场,恐怕会出岔子。
她求助般望着侯爷,想让他说句话,替她挡一挡。
虽然容家权势大过侯府,但不至于为了一场马球,当众仗势欺人。
侯爷好好说句话,容家多少会看在他的面子,通融一下放过她。
谁知,裴言昭生怕惹人不悦,冲着容景枝赔笑,忽视她湿润的目光,蹙眉道:
“林姑娘,难得容大小姐有兴致,你陪她玩一回又如何?”
话都说到这份上,再拒绝就是没有分寸,失了礼数。
容家会觉得侯府胆小推脱,而她娇气忸怩,于名声大有弊端。
不仅以后的日子不好过,还会连累整个侯府,更别指望履行婚约了。
林知雀张了张口,终究无奈闭上,强颜欢笑地点头答应。
*
此时,上场刚结束,众人皆在歇息,无人与他们组队。
容景枝拉了自家兄长,那位高山冰雪般矜贵孤傲的嫡长子,容景舟。
为了两两对峙,裴言昭不得不上场,与林知雀一起。
哨声一响,容景枝挥起球杆,策马接球,想传给兄长。
四人靠得较近,马球从裴言昭面前飞过,轻而易举就能抢过,再传给队友便能进一球。
但是,于裴言昭而言,无论接不接,都是个问题。
若是第一球赢了容家兄妹,下了他们的脸面,兴许会惹得他们不悦;
若是不接,又太过刻意,很明显放水,显得无趣又谄媚,落人口舌。
他举起球杆,眼看着马球飞来,心跳随之加快,一直犹豫不决。
直到近在眼前,他还是想不到完全的法子,索性拉住缰绳,轻呵一声。
马匹调转方向,避开马球,这个难题抛给了身后的林知雀。
这时候,林知雀连马都骑不稳,尽管选了小马驹,娇小身板仍然随着颠簸摇晃不已。
她全部精神都放在马匹上,努力想骑得快些,全然没看到飞来的马球。
“林姑娘,小心!”
裴言昭未曾想她这般差劲,终于看不下去,高呼一声提醒,坐在马背上打手势。
示意她要么接球,要么躲开。
然而,林知雀后知后觉地回神,听到声音才抬起头,猛然间发现马球飞到面前,眼看着就要砸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