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将军当何如(72)+番外
“怎、怎么了?”
“你、你别乱动……”
解惜行听得一愣,正欲贴近些再问,却在动作磨蹭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身下的异样。
“……啊、啊,好的。”
解惜行面上有些发热,只得乖乖停下动作,趴在苏玄影身上再不敢动弹。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樟木箱终于止住晃荡,似是被人卸下放在了地上。两人又等了许久,一直到箱外再无什么人走动的动静了,方才顶开箱盖,慢慢地自内爬将出来。
“这里,好像是昭纯宫的后院,”苏玄影转头对解惜行道,“通常是外族入宫暂留之所。”
眼前的殿宇被朱色宫墙重重围起,于庄严中透着一丝沉闷压抑。
“那我们还是先离开此处吧。”
“嗯。”
两人正欲抽身离开,耳畔却蓦地传来一阵瓷器碎裂之声。
“啪——”
间或还夹杂着略带几分熟悉之感的叫嚷,解惜行同苏玄影对视一眼,一致止住了离去的步伐。
循声潜入殿宇回廊,小心地避过偶或行经的侍从,又凝神细听片刻,两人最终寻至了一处木门紧闭的厢房前。
解惜行侧身贴上木质隔扇门,便听得几声语带哀恸不甘的谩骂自房内传来——
“该活剐的苏日,该剥皮的齐皇!我要杀了你们,我一定要杀了你们为阿古拉报仇……”
这嗓音分明熟悉得极易分辨,但字句间的悲怆却又叫人生出几分不愿相认的畏怯。
解惜行自门边退开,转头看向身侧的苏玄影。在对视的一剎那,两人皆从彼此的眸间看出了几分掩不住的凝重墨色。
要进献给齐皇的满契公主,怎会是本该早已离开的吉雅?
那……
阿古拉呢?
解惜行强自镇定下愈想愈糟的思绪,便见苏玄影上前查看门上栓着的鎏金锁。
“阿玄,你可有法子打开这锁?”
苏玄影摇摇头。
“厢房被锁,宫内又时有侍从行经,吉雅应是被……”苏玄影顿了顿,还是没说出“监禁”一词,“我们最好还是另寻时机进去。”
正沉吟间,却忽觉衣袖被轻轻地扯了扯。
“阿玄,时机来了。”解惜行听着回廊那端渐近的人声,对苏玄影道。
.
“公主,该更衣了。”
两名侍女呈着绫罗服饰行至厢房前。
“我说了给我走开!”内里传来叫喊之音。
但屋外的侍女却似并未听见般,只自袖间取出一钥匙开了门上的鎏金锁,而后便兀自打开隔扇门,接续进屋。
“阿玄。”看着那方隔扇门被关上,潜于厢房拐角处的解惜行看向身侧的苏玄影。
“嗯。”苏玄影应了声,便以足勾起脚边的一颗石子,踢至手中,而后对准了隔扇门,蓦地一掷——
“啪——”
石子撞在隔扇门上,将门板击得抖了抖,又落至地面。
须臾,便有一先前进屋的侍女自内打开门,欲查探外头的动静是何状况。
待那侍女迈出厢房,往拐角处行了几步的剎那,便被一直潜藏着的解惜行和苏玄影一记击晕,拖至拐角后方。
许是眼见开着的厢门外一直未有响应,另一名先前进去的侍女片刻后也踏出了厢房——而后再次被两人一掌击晕。
“阿玄,快。”
“嗯。”
解惜行同苏玄影将两名昏倒的侍女一道拖至厢房门口,随后齐齐跃入厢房,在屋内反应不及的吉雅的惊愕视线中,苏玄影以臂一揽桌上置着的各式茶碗瓷具,将其递给解惜行,解惜行随即将这些器具一并丢出房门——
“哗啦——”
一阵瓷器碎裂之声在两名侍女身躯的附近空地上响起。
“砰——”
解惜行利落地关上厢门。
“吉雅,你记住了,”解惜行这才转向屋内满脸讶然的吉雅,“这两名侍女,是你气急了赶出房门的。”
“解哥哥!苏哥哥!”身着一袭鲜妍婚服的吉雅认出两人,乍然起身,双眸间迸出簇簇欣喜,“真的是你们!你们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吉雅,好久不见,你还好……”见面前暌别许久的姑娘复又披上了华丽更甚的婚服,苏玄影唇边未尽的话语咽了回去,转而语调和缓地道,“我和行儿来了,你不用怕。”
“苏哥哥,解哥哥……”
解惜行步上前,瞥了眼桌上用漆盘盛着的绫罗服饰,继而以手轻轻挪出桌边的座椅,示意吉雅过来坐下。“吉雅,别怕,你可否将你眼下受困的情况说与我同阿玄?我们一道帮你想想脱困之法。”
“好……”顺着解惜行意思坐下的吉雅闻言先是顿了顿,片刻后,方才迟缓地仰起难掩戚色的面颊,堪堪镇定地启唇开口。
“我本来,真的已经说服了阿古拉带族人一起离开的……”
日前,自与解惜行和苏玄影分别后,吉雅便回到白尼族领地,找到了已恢复神智的阿古拉,向其和白尼族人道出有关妖女一事的真相,说服他们一起拔帐离开。
然而就在阿古拉和吉雅带着白尼族人迁徙的半途中,却被草原上势力最为强大的满契族找了上来。阿古拉和吉雅带着族人试图抵抗,可结果却如以卵击石。
“我们的族人被冲散逃窜,死伤难计,仅有极少数的族人得以逃脱。阿古拉被杀,而我被满契族的首领苏日强行掳去,”言及此,吉雅手下忍不住地环抱住了自己的双臂,“那该死的苏日,给我冠上一个所谓的满契族公主的名号,将我绑来此处,要进献给齐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