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兼职男主室友后(168)
唐烛觉得这一切糟糕透了,他极力表达着自己真正想说的话,却总是词不达意:“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我本来是为了老掌柜的产业,才答应和银河合作的……”
说到这里,他的肩膀也忍不住发起抖来,眼泪落到绵软的地毯内消失踪影,缺氧也逐渐使他开始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为书中的人物辩解又或是为真正的自己不公,“你应该知道的付涼……人生就是这样,有时候在人生的关头容错率反而会骤然变低。我没办法脱离那些事情,就算我后来…我后来很努力地生活了,那些经历也已经像身上的疤痕一样,成为了我的一部分……”
它们肆意的在睡梦中生长,逐渐连接上血管附着上脉络,和肌肉纹理一起蜿蜒向前,我没有能力将它们挖出来……
“为什么告诉我。”付涼的嗓音依旧平和,甚至循循善诱,他伸手将被他死死攥住的绳索拿过来,低声问:“唐烛,既然银河都说了,只要你在今晚把我绑在这里,就能让你获得自由,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这些?”
唐烛的脸被对方轻易地抬起来,苍白面色上哭到泛红的眼位湿哒哒地落着泪,视线却不知为何没有焦距。
为什么?
他不禁用最深的恶意揣测自己,明明都到了最后关头,面临绞刑的结局,他还想为了所谓的人性光辉让面前的侦探少受一份背叛吗?
还是说,他只是为了自己。唐烛想,他难道只是为了自己能够得到最后的体面吗?那种欺骗所有人后幡然醒悟的样子,总能留给观看者一丝怜悯心不是吗?
可事实却又不像是这样。
对此,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回忆一些与此相关的理由。
“我…我觉得你是好人……”
可每一条几乎都被对方轻易筛掉:“好人很多,但不是每一个都值得你为此送命。”
“我……我喜欢和你一起生活……”
付涼轻轻叹口气:“嗯,管家小姐也一样,甚至如果我们家有一只狗,你也会喜欢它不是吗?”
唐烛的不可置信地吸着鼻子,眉头紧锁地用视线找到面前这张唯一能让自己安心的脸,却还是没能忍住不哭,“付涼我……”
他虽然很抱歉自己的话就算到了今天仍有依赖又或示弱的影子,但还是松开了对方的手,狼狈道:“我…我不知道……”
可就在他因颤抖而松开手掌的瞬间,付涼重新拉住了他的手腕。
“唐烛,你会知道的。”
付涼用指腹轻轻擦拭他面颊上的眼泪,随后将他前额汗湿的碎发慢慢整理好,像是完全没在意这件事一样,“现在答应我,别哭了,嗯?”
可他却很难接受此刻所收到反馈,一股酸涩的情绪涌上心头,堵住了他的喉咙与鼻息,久久难以消失。
唐烛的泪水蓄满眼眶,整个人颤抖着被青年揽入怀中,他感受到付涼在尽力安慰自己,也听见了他无奈的叹息。
可这个拥抱注定持续不了太久,因为冗长通道最外面的那扇铁门重新被人推开,传出一声铮铮的巨响。伴随而来的是海盗们呵斥的怒骂与学生们挣扎的求助。
付涼轻轻抚摸他的后颈,指腹路过那根金色的怀表链时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链条的纹理。最后还是没忍住,在那群该死的海盗和学生们推开最后一扇门前,俯下身亲吻唐烛的唇角。
“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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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烛是被手腕上剧烈的疼痛叫醒的,空荡的禁闭室扩大了他并不明显的痛吟。
视线因眼前的遮挡物陷入黑暗,他尝试动了动身体,手腕之上粗糙的绳索与身后墙壁摩擦出微弱的声响。
阵阵耳鸣刺探着混沌的大脑,终于在隔壁响起推门声时透露出几段尚且清晰的记忆。
在他和付涼坦白的时候,一些人闯了进来,他们把学生们关进了禁闭室,扬言让所有人自报家门,并且亲手写下求救信才能活命。
等等……
隔壁传来的殴打声钻进了唐烛的耳膜。
那些海盗不是银河找人伪装的吗?
他们难道不是只想借求助信对外界施压,用以污蔑这一切与付涼有关,并且顺便借机会要佩尔永远消失吗?
那他们就不该这样折磨人。
付涼……
等等,付涼呢?
唐烛明明记得自己与他关在了同一个房间,可为什么室内并没有别的声音呢?
他挣扎着想解开身上的束缚,却在还没弄清楚身体上的绳结方向时听见一个微弱的声响。
他只感觉自己浑身都僵住了,可还是尽力用被束缚的手脚向声源处挪动。终于,他与那声音的主人靠在了一起,可隔壁响起的枪声却把他吓了一跳。
“他们在用暴力逼迫大家写信。”这个声音是佩尔发出的,显然他的人格已经重获主导权。
回答他的人是安德烈,“写了信又怎样?他们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得到一分钱,他们是真正的海盗!他们就是想要我们的命!”
唐烛则是继续在漆黑的视野内辨别着手下的衣服布料,确认是自己想要找的人之后,才用手肘将那人的身体撑起来,让他靠在自己大腿上休息。
轻轻晃了晃怀里的付涼,见他依旧没有苏醒的意思,唐烛只好研究其身上的绳索。
午后杰西卡说叫他只需牵制住付涼的事情看来是谎话,毕竟如果他真把付涼绑在这里,结局也会是像现在一样。
“醒醒……”他不敢叫名字,压低声音焦急地用手检查青年全身有无受伤的情况。
可不等他做完这一切,房门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