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试图将童泠泠甩出白线时,战斧一把勾住了王景煊的脖颈,刃口报废,无法作为利器,便如镰刀一般死死卡在了王景煊的脖子后。
童泠泠单手抓着斧柄,身体平行于地面,两条修长有力的腿一脚蹬在了王景煊胸口,杂技一般拉扯着他的上半身。
她的手中的战斧成了登山绳,而王景煊就是她蹬着的垂着峭壁,脖子就是她的着力点。
下方的学生们看得一阵抽气。
脖子向前勒住,胸口被大力地后踹,此时的童泠泠全身的重量都挂在了王景煊的脖子上,单靠脆弱的颈椎支撑着百余斤。
王景煊面部涨红,被勒得充血窒息,他大吼一声,扎稳了步伐,颈部竟硬生生抗住了童泠泠加上一柄战斧的重量,往前迈了两步,走到了白线前。
童泠泠瞳孔微缩,她万没有想到,最脆弱的致命部位在承受着近两百斤的重量下,王景煊的身形居然连晃都不曾晃动一下,换作是其他任何一个人,这时候早已倒地。
她想要脱身,可下方就是白线,一旦落下,她便越出了擂台。
两把金色的重剑向上一送,划出两道流金般的残影,坠落后被王景煊反握掌中,随后与半空斜十字相绞,拦腰砍在了童泠泠的腰腹处。
血量-99%。
防护服骤然施重,童泠泠握着斧柄的手松开,她被防护服的负重压得滚落在地,王景煊见此,立即收起凝聚出的重剑,空出了左手上前扶住了倒地的童泠泠,趁着她摔倒前扶住了她的肩膀。
童泠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一把推开了他,按下了恢复血条的按钮,自己站稳了身形。
“我输了。”这一架王景煊对她处处留情,可她依旧输了。
整整一级的差距,到底是过大了一些。
王景煊摇了摇头,对着她小声道,“你别下去,趁着狂化还没结束再比一场。”
这便是王景煊忽然改守为攻的原因。
他想要速战速决,一旦童泠泠狂化时间过去,她今天就将再无战斗之力,他不希望自己一个人就把童泠泠的时间拖完。
童泠泠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片刻,抿着唇点了点头,接受了他的提议。
王景煊咧了咧嘴,蹲去了童泠泠的战斧前,重剑重新蒙上了金光,对着卷口的斧刃从上至下抚过,像是熨斗在熨衣服上的褶皱,很快,那卷起的部位慢慢拉直,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修复完后,王景煊捡起战斧,递到了童泠泠手中。
童泠泠低着头,末了,小声地道了一句,“多谢。”
一旁的何乾见此,挑着眉问了一句,“打完了?”
“打完了老师。”王景煊笑道,反手揉了揉脖子,活动了一下发疼颈椎,准备下场。
“不再比一场?”只是赢了两个积分,远远没到可以吃饭的地步。
“累了。”班长摆手,回到了队伍里。
他不能再打了,他的等级比大部分同学都高,可以单挑陆鸳的阿萨贝尔,他要是再站在上面,会让所有人都没法吃饭的,还是等一等,等到陆鸳或是另外几个九级上的男生上场后,再找机会赢分。
两场比赛结束,第三场比赛,严煦独自站了起来。
李老师问,“单人战?”
“不。”她执着法杖上前,身后亮起了白色的银光,是宓茶为她添上的[恢复]。
严煦走到了童泠泠身旁,对着李老师点头,“五场,麻烦了。”
底下一片哗然,“五场?”
“法系第一就是牛啊!”
此时童泠泠的狂化仅剩七分钟,严煦却说出要连续五场双人战的“狂言”,令众人无不错愕。
童泠泠看了她一眼,严煦根本没有和她商量过,也没有征求她的意见。
李老师倒是十分淡定,目光望向了下方的学生,示意他们应战。
宓茶也被严煦的话震惊到了,“每场的间隔有三十秒,五场之间的空隙就有两分半,严煦是打算每场都在一分钟之内解决吗?”
“她未免太高看童泠泠了。”柳凌荫有点不舒服。
严煦一直是她的固定搭档,可现在居然转向了童泠泠。别人也就罢了,童泠泠的属性、能力和她相撞,是这次选拔赛中柳凌荫最大的竞争对手。
她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这也没有办法。”沈芙嘉无奈地笑了笑,“谁让你刚好突破了九上。”
“升级快还怪我咯?”柳凌荫哼了一声,更加不高兴了。
什么狗屁规则,就是在和她过不去。
三十秒一过,女生毫无动静,男生里终于站起了两人,一名轻剑士,一名木系法师,前者九级中阶,后者九级下阶,算是等级非常不俗的一组组合。
两人一前一后站定,在老师宣布开始之后,剑士立即和童泠泠交上了手。
在等级相近的情况下,轻剑士的力量低于童泠泠太多,他被拦截在中场,奈何不得底线的严煦。
他本以为童泠泠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女生,就算狂化了,顶多力量和他齐平,没有想到童泠泠的力量足以和一名男性重剑士媲美,他压根招架不住,被打得连连后退,手上的轻剑甚至被砸出了两道缺口。
后方的木系法师倒是实力不俗,二十秒内凝聚出了一根根藤蔓,试图缠住童泠泠的脚,阻拦她的行动。
可惜藤蔓刚一钻出来,就被战斧上的火烧焦成炭。
两人愣怔地抬眸,这才发现,失败过后的童泠泠眼神冷得像要吃人,宛如一头夜中出没的恶狼,十足的骇人。
二十秒内,严煦的微风细雨早已酝酿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