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换人，可这一回，季雨薇的语气十分平静，她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定，准备慷慨以赴，抛却了一切顾忌。
主持人向评审台示意，得到准许后，将昏死的俞可儿和苏雪抬了下去。
甘橘接替她们走上擂台，却在即将登台时，被季雨薇叫住，“下去。”
观众席上骤然惊呼出声，甘橘也是一愣。
她停在了台阶上，见她没有回去，季雨薇大声重复道，“下去！我不想再看到你们受伤了！”
“她想要一个人打三个吗？”宓茶惊愕道。
沈芙嘉弯了弯眼眸，没有回应。
看起来，是这样的。
“不！”反应过来的甘橘不仅没有听从季雨薇的话，反而加快了脚步跑到了她的身边，她握着季雨薇的手，“我们六人是一体的，我绝不会让你一人面对危险！”
“小菊，”季雨薇淡淡地笑了笑，拂开了她的手，“我明白你的心意，正因如此，我才更不忍看见你们受伤。”
她道，“乖，下去。”
慕一颜吐了吐舌头，她肉麻到了。
“不！今天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的！”甘橘索性松开了季雨薇，她握着法杖兀自站到了场后，目光坚毅无比，并不准备听队长的吩咐。
“小菊！”季雨薇拧起眉，加重了语气，轻喝道，“听话，下去！”
“没事，不打紧。”柳凌荫剔了剔指甲，翻看着自己的左手，“一个两个也没什么区别，几分钟的事儿。”
那对浑圆灵动的猫眼一扬，她笑道，“没准儿还能让你们的粉丝截一截你们在担架上‘同床共枕’的cp照呢，就当是宠粉咯。”
这话一出，四面八方顿时炸出一片谩骂，“真没素质！”“赢了又怎么样！有才无德的败类，我们虽败犹荣！”“薇薇不要和这种人比了！她们不配！”“满身肌肉的高大壮，别欺负我们家小菊！”
砰——
聚炎砸在了地板上，爆出一声重响，接着，黑红色的巨剑抬起，指向了季雨薇。
“一个国家级的年度大赛吵得跟菜市场一样，”柳凌荫脸上的笑意骤然一收，冷冷地望着对方，“平白糟践了人。”
今天开场起，柳凌荫就憋这满肚子的邪火。
就因为RG的这帮粉丝，李瀚还有她们的家长们都没能买到票。
如果RG的粉丝是真心想来看比赛的，那也就罢了，可他们全然将这庄重肃穆的赛台当成了几个女星唱歌跳舞的戏台，对这场比赛没有半点尊重。
一个将军墓前无人问，戏子家事天下知的社会是幸福的，这证明百姓安居乐业，经济水平不断提高。
但这不代表一群戏子可以跑到将军头上唱戏。
“请你收回你的话。”季雨薇拧眉，她朝前走了两步，对上了柳凌荫的剑，“为了这场比赛付出努力的不止是你们，我们也一样为了它日以继夜。”
“是么。”柳凌荫不置可否地哼笑一声。
方才的比赛中，她便瞧出了不对劲。
RG几人的等级都不低，全部都在九级以上，可她们的实战经历却平庸无奇。
这样的反差只能说明一个原因，那就是她们压根就没有多少实战经验。
能力者自十二岁起陆续觉醒能力，却在高中才会接受能力课程，这六人以能力者为标签经营自己，必然在能力刚一觉醒的时候便请了老师来教导。
她们早于普通能力者开始训练、冥思，等级自然会比其他能力者高，但她们却极少去打磨自己的招式。
方才对付慕一颜的那套连招一开始还不错，可却虎头蛇尾，后继乏力。
火焰烧死藤蔓后，慕一颜依旧被那些藤蔓缠身，那时俞可儿、季雨薇一只手都空着，为什么不在后方用弩.箭射击？
苏雪就更不用说，没了剑之后还不如宓茶能打。
一个磨合了三年的团队，竟然还会留有那么大的漏洞，那只能证明，她们根本没有好好配合训练过。
RG的思路很容易看穿，在她们眼中，实力这种事谁能看得出来，等级才是最方便显摆的徽章。因此，只要提高能力就足够了。
而柳凌荫也确实猜得不错，就在比赛的前一晚，RG几人所练习的也不是能力，而是舞蹈歌曲。
能力——那些她们日复一日为之拼命的东西，到了别人身上，只不过是娱乐大众的噱头。
她们为了这场比赛花多少心思、流了多少血与汗，到头来，竟只成了一个偶像团队为了给自己立人设的真人秀。
柳凌荫看不惯这支队伍，她看不惯这种践踏别人努力的作为。
赛前赛外的表演，她管不着，可比赛既已开始，一切不必要的戏码就可以省省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客观而言, 季雨薇承认柳凌荫说的不错，能力对她们来说，不过是提高片酬、身价的砝码。
当能力者能赚几个钱？
按照最正统的能力者道路走，一是军队, 二是科研。
普通人熬一辈子, 至死熬到正营级别, 一个月也不过一万出头；做科研就更不用说了, 拿着一点稀薄的基础工资，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研究出个能获利的东西。
而她们仅花半天时间拍一个广告，就是上百万的合约。
她们的确只把能力当做噱头、标签, 那又如何？
但这些心里话季雨薇当然不能宣之于口，她握紧了法杖, 直直地回视向柳凌荫, 掷地有声道，“那就试试吧！”
“哈, ”柳凌荫忍不住笑了, “被这样挑衅，你居然还能是一副正义的模样。怎么，怕被拍到凶狠的表情，被人断章取义地发到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