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爽朗的笑声让秦臻脸上的低落一收,双眉舒展开来,不自觉地随付芝忆染上了微笑。
“在我看来,你和八级也并没有太大的差距。”她道。那样的意志力和韧性,也未必是每一个八级都能拥有的,高三以来,付芝忆实在成长了太多,她的努力她们这些朋友都看在眼里。
这话付芝忆爱听,她点点头,理所当然道,“那是,我是要进锦大空军的人,飞行员懂吗,所有兵种里最最牛的那种!”
“得了吧,”慕一颜翻了个白眼,嫌弃道,“就你这样,当□□都没人要。”
“你说什么!”付芝忆眉毛一竖,立刻提拳要揍她。
宓茶转过头,看着这幅热闹的场景不由得泛出笑容,随后收紧了和沈芙嘉十指交握的手。
这一场打得艰难,不过好在结果不错。
五指被宓茶扣在手中,沈芙嘉偏头,她抵在了宓茶的颈窝,眷恋地来回磨蹭。
她赢了。
只剩下最后一场,她们就能永远在一起,往后的日子里,她们永远也不会分开。
这动作透出一点讨赏的意味,宓茶蹭了回去,可目光却不由得落在了远处昏迷的璃月璃星身上。
比赛结束后,宓茶才发现童泠泠不见了,她们给童泠泠打电话也没人接听,不知所向。
在入场之前,圆月中的璃月璃星曾无端针对过童泠泠,那时候宓茶陡然发现,童泠泠和她们的相貌有七分相似。
这三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璃氏姐妹那么讨厌她,那相似的容貌背后,她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能担任鸿峰队的正副队长,璃月璃星一定和袁氏有关,童泠泠既然和她们长相相似,大约是亲戚一类,这么推算下来,童泠泠莫非是袁氏宗族的弟子?
这么一想,宓茶不禁担心了起来。
奶奶曾说,袁氏族内规矩严苛。
今天璃月对胜利的执着让人难以忘怀,再联想童泠泠从前对进入校队的迫切模样,难道说,如果袁氏的子弟无法在这场全国大赛上获得佳绩,就会受到宗族的惩罚么?
这个推测不无道理。
宓茶多少知道,别的宗族和她们家是不太一样的。
能力由心而生,什么样的性格决定了什么样的能力,狂战士天性好胜,很难接受失败,而以狂战为名的宗族里,又定然少不了嗜血狂暴之徒。
在宓茶看来,第三名的成绩已经非常不错了,但愿这个成绩能令璃月璃星的长辈们满意,但愿她们回去后不要太被苛责……
“茶茶……”一声带着不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芙嘉搂住宓茶的脖子,道,“你在看谁?”
宓茶一顿,注意力立刻从远处转移到了沈芙嘉身上,“我在看璃月璃星。”她老实道。
“真不敢相信,”沈芙嘉学着柳凌荫的语气,睁大了双眼、鼓了鼓脸颊,“身边有这么可爱的女朋友在,居然还有心思看别人。”
宓茶唔了一声,小声跟她说,“对不起。”
“不原谅你。”
“原谅我原谅我!”宓茶抓住了沈芙嘉的胳膊左右摇晃,“想想我的好。”
“比如?”沈芙嘉问。
“比如……”宓茶想了想,“我给你做了好几天夜宵。”
沈芙嘉别过头,“那又不是专门为我做的,其他人都有吃。”
“那真是对不起啊,吃了你的爱心夜宵!”她后面的付芝忆大声喊话,喊得整一片观众席都看了过来。
“我还给你梳过头。”宓茶又举例。
“那是因为你自己头发短,又想要体验梳长发的感觉,所以把我当做洋娃娃摆弄。”她故作不满地抱怨,可唯有沈芙嘉自己知道,她此时是多么的惊慌恐惧。
她不确定宓茶认不认同自己的战术,那毕竟算不得光正,属于胜之不武。
当沈芙嘉发现宓茶握着自己的手,可目光却落在担架上的璃月璃星身上时,她不由得呼吸一滞。
为什么茶茶要关注璃月璃星?她在担心同情她们吗?她是不是觉得自己手段太过毒辣?她是不是觉得她卑鄙、觉得她阴险狡诈……
只要这么一想,沈芙嘉就控制不住的害怕。
她不想在宓茶的眼中看见厌恶和疏远,她极力想在宓茶面前保持住温柔善良的形象,唯有这样,她看起来才和善良高洁的牧师相配。
沈芙嘉清楚,那层温柔善良不过是伪装——
她是个连恋人和朋友聊天都看不惯的女人,自私又恶毒,和牧师的性情截然相反。
在沈芙嘉的打岔下,宓茶很快把全部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暂且将素不相识的璃月璃星放到了一旁。
宓茶放下了,可深知内情的百里夫人却难以放下。
璃月最后的打法透着一股绝望的疯狂,当看见体无完肤的少女站立着昏厥过去时,她蹙眉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圆”月战队,银色“圆”环。
十八年的调.教,袁禹默已是她们心中至高无上的神明,如果她现在把两个孩子强行带走,百里一族会不会因此受到袁氏的攻击暂且不提,那两个孩子恐怕也会将她视为不可饶恕的仇敌,将不惜代价地回到母亲身旁,甚至以死明志。
这场比赛谁都可以输,唯有璃月璃星没有输的资本,她们打得不是荣誉,是两姐妹和她们妈妈的命。
没能守住亚军,袁禹默的表情明显阴沉了下来。
璃月璃星是第二批孩子里她最看好的一对,本想用她们冲击冠军,夺得总统的青睐,借此安排两人到总统身边效力,巩固自己在政界的地位——她今年特意出席全国大赛、坐在总统身边,也正是为了促成此事,没想到这两个废物连亚军都守不住,实在是给她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