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丞点点头,应了一句是。
可他却觉得这倒也未见得,毕竟八皇子还不到三十岁呢。
是不太容易翻身了,但是就这么几日就死了?
别是需要他死吧?
“那陛下知道了吗?”
“应该是知道了。不过已经是庶人了,知道了也就那样。要是再过几年,说不得陛下心软,如今肯定不会的。”陈安道。
苏南丞点点头,也是这么想。
午膳后,苏南丞被太子叫去了。
“微臣拜见太子。”
太子摆手:“你一会去京郊一趟,看看那边怎么样了。”
苏南丞就明白了:“是,殿下有什么特别的吩咐?”
“看着点就是了。”太子看了他几眼:“此番是因为那石碑的事,耽误了。能被父皇选中,南丞你也是有福气的。”
“微臣不过是侥幸,倒是那石碑实在是蹊跷。耽误了陛下和殿下皇孙们。”苏南丞叹气。
“这事怕是不简单。罢了,您先去办事。回头孤再与你说。”太子摆摆手。
“是,微臣这就去。”
苏南丞依旧带着李春觉和孔扬往郊外去。
这里的屋子修好也不过几个月,住着的人就不成了。
外头是调来的城防营驻军和几个羽林卫,他们一天一换班。
里头有一位太医,还有内事省的两个人,都不是什么要紧人。
这小院里,环境不怎么样。主要是高墙太高了,显得这里阴暗。怎么可能都不是正常地方。
进了里头,与内事省的人打过招呼,苏南丞就见着了躺着的人。
八皇子身量不低,此时躺在那,像是已经死了。
一身骨头架子,一点生气也没有。
听太医的意思就是油尽灯枯,等着咽气了。
苏南丞知道,太子主要是想叫他来看看,八皇子临终会不会说出什么话来。
顺带意思意思说至少兄弟走的时候,太子派人来了。
不过等人咽气这种事,真是没个准。
苏南丞就在外头坐着,这地方也没什么人伺候,更别想有什么茶水点心的。
还是程铭机灵,他赶着出去买回来些点心,又去老乡家里提了一个大茶壶回来。
内事省的管事笑着夸苏南丞会调教人。
这一等,就等到了入夜。
太医的意思是,可能今夜,也可能明早。
就是说他也拿不准。
也是,能来这里看诊,他也只是个不被重用的人。
眼下也只能等着,这要是前脚走了,后脚人死了,不就白来一趟?
晚膳也是糊弄过的,到了半夜的时候,屋里总算是有了动静。
八皇子居然醒了,还能说话。
一开始,他是叫父皇叫母妃,然后叫自己的孩子。
等有人来给他更衣的时候,他就开始叫太子。
“太子!太子!二哥!”
一声一声,声嘶力竭。
苏南丞和几个人站在门口,自然不会接话。
八皇子喊了一会,就觉得没了力气,他呼哧呼哧的喘息了一会后又道:“二哥害我,要告诉父皇,是二哥他害我。”
“太子!要谋反啊!”
说完这句,他就往后一跌,蹬了腿。
这些话太过骇人,听见的人恨不得都当自己是个聋子。偏也都听见了。
不光屋里和门口,就连大门口的侍卫和城防军也都听见了。
苏南丞蹙眉,做出一副为难样子,但是什么都没说。
装殓了八皇子,先停灵在这里,后头的事还得等天亮后宫里的消息。
苏南丞后半夜就在这里空屋子里坐着休息了一会,等时辰差不多,就赶着回宫。
路上李春觉道:“这事怎么办好?只怕是人多口杂,这话瞒不住啊。”
第069章 猝不及防
苏南丞点头:“我知道,咱们不能如何。眼下该办的都办了,其他的看太子殿下吧。”
等见着太子,已经是快要午时了,苏南丞将事情说了,太子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孤知道了,后头的事你就别管了。累了一夜吧,回去歇着吧。”
苏南丞应了一声,出来索性也叫李春觉和孔扬一起出宫回家歇着去。
皇帝果然没有对八皇子的死有任何说法。他的身后事,最后就是内事省和宗正寺一起办了。
无非是选一块墓地埋了,因为没有了皇室身份,也进不去皇陵了。
朝中虽然派人调查石碑事件,但是这件事没头没尾,背后之人显然是一早就谋划了。
眼下是查不出什么的。
也不知是没人认真还是认真也没用,就连北山地陷是为什么都不知道。
更多的人相信这就是上天的意思。
而皇帝为了挽回口碑,竟然提出一件事。那就是,他要组织一次春耕。
事情是个好事情,就是不够他折腾的……
京城里几个部门紧急动起来,选定了郊外一处地方。正好也该是耕种的时候了。
大概是想表示风调雨顺,所以此番亲耕声势浩大。皇后也要参与。
朝中凡有品级的官员,都要下地。
提前就派人去将那一大片的田地规整起来。
怎么规整呢?就是将田地划的四平八整。
苏南丞听着都无语,百姓因为人口的不同,家里的田地本就不可能一样。
地方不一样,大小不一样。如今强行划好,为了皇帝看着舒服。
回头还能复原?
何况,这一片地方,一大半田地都不是百姓的,而是官员或者富商的。
等到时候如果百姓少了田地,怎么可能要的回来?
户部搬出了十几年没用过的金爬犁,这东西也不是实心儿,实心儿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