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月光先婚后爱了(103)
他走到门口。陆霜寒不仅没说话,甚至连起身意思一下的念头都没有,背对着闻序坐在沙发上。
闻序停在门口,同样背对着陆霜寒,思索了一下,想到什么好玩的事一般,低声笑了。
“真不走运啊,”闻序感叹,“猎物跑了,项链也丢了。看来你们注定无缘。”
说完,青年抬脚离开了办公室。
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下陆霜寒的呼吸声,闻序的脚步已经远去了,男人的气息才逐渐急促、粗重,仿佛一场酝酿着狂风暴雨的乌云倾轧覆盖了灰蒙蒙的天空,直到某一秒,突兀的一声惊雷劈下——
低沉而遥远的声音传来,不是闷雷,而是男人低低的笑声。
陆霜寒肩膀微微颤抖,边笑边摇了摇头。
“垂死时际,犹作困兽之斗……”
男人喃喃着,闭上眼,嘴角还噙着一丝仍不消散的讥讽笑意。
*
中央战区大楼后身,便是一片小的湖景公园。工作日的白天,鲜少有人在公园内游览。
除了此刻快步行至园中的两个人。
“方鉴云!”
闻序追上走得飞快的瞿清许,刚想伸手拉他,被后者一把挥开:
“我再说一遍,把东西给我!”
“是你一开始说要我们别被陆霜寒激怒的!”闻序着急道,“拿了它你想干什么,和他拼命?再说了,当时他说话模棱两可的,也许这项链根本就不是……”
“如果你不把它给我,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瞿清许冷冷打断他,“现在开始,未经允许不准碰我。”
说完他扭头就走,闻序顿时急了:
“你冷静一下,方鉴云!”
瞿清许没有停,很快走上一座湖心窄桥。闻序对着他的背影吼了一嗓子:
“方鉴云,你以为我要这东西是为了什么!”
瞿清许的脚步猝然刹住。
秋末冬初,湖泊上只剩残叶枯荷。瞿清许瘦长的身影立在桥头,仿佛随时会被一阵凛冽的风吹倒,化作一缕灰和烟,消散在风里。
闻序几步跑上来,站在他身侧。
瞿清许慢慢摘下口罩,露出下半张清秀却苍白的脸。柔软的下半唇瓣上,仍能清楚看到带着血痕的齿印。
闻序微微低头,看着瞿清许的脸。
“方鉴云,”闻序深望着他,“我是怕你伤心。”
瞿清许阖眼。
“我已经没有心了。”他说,“他把我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我若是有心,早该寻死了,而不是毫无自尊、苟延残喘地活到现在。”
闻序没再说话,浓黑锋利的眉眼却一霎那间染上哀怜柔软的神色。
他从衣兜里拿出那项链。
“伸手,接着。”闻序说。
瞿清许终于肯转过身来。两个人站在桥上,身体近得几乎贴在一起,瞿清许垂着头看向闻序攥拳的那只手,刚要去接,忽然另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他即将抬起的手,温和又不容抗拒地拉过来。
瞿清许一怔。
闻序握着他的手,把那一缕凉丝丝的金属链条郑重而小心地放在他的手里。
他握住了项链,抬起头。
闻序正盯着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专注。
“我为你赢来的,”闻序认真地说,“你随意处置它吧。”
瞿清许身子剧烈一震。他颤抖地低头,摊开手掌,那枚银色子弹倒映在瞳孔中的一刹,年轻的omega喉结急促上下滚动起来,身子一晃,好在闻序抓住他冰凉的手腕,才不至于跌倒。
他看着那项链,鼻翼微微翁动,唇色都变得青白,眼底慢慢镀上渗血的猩红,颈间青筋暴起。突然间,青年挣开闻序的手,攥住那项链,猛地转身蓄力一抛!
他用力到几乎将自己整个瘦削的身体丢出去,可几秒过后,平静的湖面发出一声轻而又轻的啵的一声,两圈涟漪,三下荷枝摇曳,一切归于寻常寂然。
闻序一怔:“方——”
瞿清许喘息着,身体扑在桥畔,撑着栏杆,弯下腰疼得浑身乱颤。闻序慌忙把人圈紧怀里抱紧了,安抚地护住他的腰:
“别怕,别怕……都过去了……”
瞿清许的身体在他怀中瑟瑟发抖,他能感觉到青年的脸埋在他颈窝,嗬嗬地剧烈喘息着,有好几个瞬间,他都以为“方鉴云”要疯了似的在他怀里大哭、大叫、大喊。
可什么都没有。瞿清许明明被他抱在怀中,却像毫无依靠一般孤独地站着,痛苦地、泫然欲泣般地喘着气,牙关咯吱咯吱打颤作响。
良久,他感到怀中人动了动,默默回抱住闻序的身体。
闻序的喉咙顿时像吞了一颗酸涩的果,整个喉管都揪得发紧。
“我们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青年高挺的鼻梁轻轻蹭过瞿清许的发间,不知何时,声音竟也抖得不像话起来。
湖面上方一时只剩两个孤单的人影立于桥头,互相依偎般紧紧拥抱着,许久都无人再说得出一个字来。
第52章
两日后, 精神科诊疗室外。
三声敲门声过后,正伏案的青年医生抬起头来,见是闻序, 笑着叹了口气:
“你还知道来啊,都多久没按时接受治疗了。倒是我这边,被你不明不白塞了一个好棘手的病患, 光是她一个人的研究资料都足以支撑我再写一篇……”
闻序走进屋:“行了连医生,知道你劳苦功高了。来, 给你介绍个人。”
连星帆这才发现, 闻序脸上的表情怪怪的,有种想要遮掩却又盖不住的暗自得意。他探头往后一看, 这才瞧见诊疗室内又跟进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