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月光先婚后爱了(143)
他身上没有任何镣铐、锁链,甚至这间储物间里也没有任何困住他的手段。陆霜寒并非粗心大意的人,这种看似放任自流的态度,似乎恰恰说明了他有十成的信心,笃定瞿清许绝对走不出陆家的门。
瞿清许冷眼看着他。
“陆霜寒,你说这是场公平交易,”他声音沙哑,“如果是为了我父母,我可以认命。可我被你囚.禁在陆家,像个奴隶一样与世隔绝地活着,我怎么知道你能不能替我父母报仇,有没有替我父母报仇?”
陆霜寒抬起阴影里的右手。瞿清许于是看见,青年手上早就握着一份折起来的报纸。
“你的疑问很合理,我接受你的质疑。”他把报纸撇过来,“这是我的诚意,拿去看看吧。”
瞿清许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这才拿过报纸展开。
看见首版印着的硕大标题时,omega瞳孔一震,倏地抬眸,从报纸上方看向陆霜寒笑得云淡风轻的双眼。
“黑丨手丨党的头目,被正法了?”瞿清许语气难掩震惊。
陆霜寒耸耸肩。
“我已经兑现了我的承诺。所以这场交易,自始至终都是平等的。”
他抬手指了指刊登着黑丨手丨党被处决新闻的报纸头版,“如果你怕我弄虚作假可以仔细看看,我们中央战区甚至没有插手抢功,逮捕行动都是特警局策划执行的,击毙头目的分队全员荣获金棕徽章,千真万确。”
瞿清许皱眉,他重新把报道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上面写的果真如陆霜寒所言。
“可是,黑丨手丨党怎么会那么精确地知道,联邦高层有多少人反对控枪?政坛内部一定有和他们沆瀣一气、通风报信的人……”瞿清许喃喃地抬起头,“那些人抓住了没有?”
陆霜寒神色不变,唯有眸光一动。
“五·三一已经上报议会、内阁,结案定性了。”陆霜寒以一种审判般的目光看着他,“这场特大暴动案已经结束,逝者不可追,生者也该往前看……”
他停了停。
“我的意思是,现在轮到你拿出诚意了,”陆霜寒沉声笑道,“现在你可以不用担心我不为你父母,放心地报答我了,卿卿。”
瞿清许愣了。陆霜寒的手移到他耳畔,轻佻地挑起一缕微长的发丝。
“提取信息素一定很疼吧?莫不如我们试着彼此接纳,标记其实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除了疼,也会有其他很美妙的体验。”
他看着瞿清许的脸先是苍白,而后浮上薄红,感到有趣似的笑了。
“我们的相遇可能掺杂了一些不愉快的因素,不过时间长了,你会明白来到陆家的好处的。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
他问。瞿清许隐忍地阖了阖眼,再度睁开双眸,眼底闪烁着幽微却坚定的光。
“我拒绝。”
瞿清许说。
青年玩弄着那缕黑发的指尖顿住了。
“我早就看透了,陆霜寒,你这人生来自私凉薄,对一切事情都有着超乎常人的控制欲和占有欲,”瞿清许咬紧后槽牙,每个字都好像从齿缝里蹦出来一般用力,“如果我真的妥协,和你生活在同一片屋檐下,才是真的灾难。”
一阵沉默。
陆霜寒抽回手,见瞿清许犟着性子,毫不示弱地仰脸回瞪着他。
他嘴角的肌肉抽了抽,忽然笑了。
“好,”他点头念道,“非常好。”
他凝眸望着瞿清许那张被折腾到惨白、却难掩清丽俊秀的脸蛋,道,“我不是那种低等的alpha,也不屑于去强丨奸一个omega,那样对我而言太过无趣了。既然你自认为受得住每周提取信息素的痛苦,那我们不妨走着瞧。”
说完他走回储藏室门口,却没有立刻离开,侧过头,看着床上目光炯炯的omega,眉心微不可察地蹙起,又很快舒展开。
他啪地关上门口的灯,屋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在你同意标记之前,这里就是你全部的活动范围。”陆霜寒语气平平,像在宣布一件无关紧要的琐事,“什么时候想开了可以随时来主卧找我。可如果再想逃走的话……”
他嘲讽一笑,跨出屋外,轻轻带上了门。
*
暗无天日的囚禁,持续了整整两月有余。
每天早中晚三次,月姨都会沉默地为瞿清许端来饭食。储藏室内不分昼夜,只有提取信息素的军医每周一次的准时到访,才能让他产生一丝时间流逝的实感。
“——清许,睡着了吗?”
储藏室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月姨拎着饭盒,小心地探进头。瞿清许蜷缩在铁架床上,许久不见光的皮肤白到吓人,昏暗的光影下青年面色沉倦,看不清是醒着还是睡着。
月姨踟蹰片刻,小心走上前:
“这是今天的午饭。清许,你多少也吃一点吧。”
两个月不见天日,青年的头发已然长了不少,发尾窝在修长白皙的后颈,微微掩盖住肿胀不堪的omega腺体。
月姨不忍卒视,放下饭盒,叹了口气,语气已然带上哭泣的颤音:
“孩子,当初是我对不起你,可我也没办法,这是陆长官的命令,如果违抗他,恐怕我只会比你下场还惨。求求你原谅我……”
瞿清许终于抬了抬眼睑,曾经漆黑的眼珠如今乌吞吞的,蒙尘般毫无光彩。
他仍侧躺在床上,清瘦的脊背几乎弓成虾米。半晌,瞿清许嘴唇蠕动,终于嘶哑地发出声音来:
“……月姨,胳膊上的烫伤,好些了没有?”
月姨一怔。
许是太久没和人交流过,瞿清许肩膀微弱地起伏着,开口都十分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