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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白月光先婚后爱了(153)

作者: 识我惊惶 阅读记录

他们对视良久,瞿清许忽然将披着的毛毯褪下,露出只穿着单衣的,骨骼清瘦的肩胛。

他迎着楚江澈微微蹙眉的注视,撑着拐杖艰难站起身,尽管脸上好容易积攒的那一点血色因此而消失殆尽,却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一步步走到楚江澈面前,漆黑的眸深望着他。

他没有说话,楚江澈却看透他的心思般,主动伸出右手。

瞿清许垂在身侧的右手指尖动了动,慢慢抬起手,纤细修长的五指并拢,终于握住了楚江澈的。

“为了逝者。”楚江澈说。

瞿清许点点头,又摇摇头。

“不,”青年清晰地道,“是为了胜利,为了我们一定会迎来的胜利。”

第77章

腊月严冬, 最寒冷的季节,也是北国第一军事政治学院新学年的伊始。这所肃穆的军事院校仿佛特意选用这种方式,为每一届的新生送上入校的第一课。

校舍内。

“军事理论, 还跟得上吗?”

楚江澈将脱下的外衣挂好,转身看着瞿清许关上门。后者摘下帽子,扑了扑上头积攒的雪花, 将散乱的头发拢好,露出被冻得泛起红血丝的脸。

“我当年在联邦选修北国的语言, 也只是学了个半吊子, 日常交流勉强凑合,听课实在吃力。”

瞿清许在对面的床铺坐下, 放下书包,“好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个其他学院过来蹭课的旁听生, 老师也没注意到我。”

入学以来, 楚江澈动用他在校内并不算太广的人脉,费了好些心思,才找到这样一间符合他们需求的双人宿舍。本该与楚江澈同住的室友家境优渥,自己搬出去租房, 周一到周五下晚课后, 瞿清许便可以趁他人不注意溜进来, 总算有了个过夜的地方。

“容我说句不该我多嘴的话,”楚江澈一边背过身等瞿清许换衣服一边说, “军事院校里,像你这样留着长头发的人不多,omega就更少了。在这尽量还是低调一些。”

瞿清许系扣子的动作生涩地滞住, 衣扣险些从纤长的两指间脱手。

他嗯了一声:

“没什么该说不该说的。你我共同行动,在北国我没有任何收入来源, 吃穿用度都要仰仗你,不管是冲着哪一层,我都得听你的。”

“我虽然手头不宽松,但多你一个还是负担得起的,别总是记挂着这点小事。”楚江澈难得承担起活跃气氛的重担,笑了声,“要是这么论,我现在的生活费也都是萧尧按时打给我,你也得感谢他鼎力支持咱俩才对。”

“就是之前你说过被陆霜寒指使人绑架的,你父母故交的儿子?”瞿清许问。

楚江澈起身,打开储物柜:“对,我们算是从小一同长大的交情,只是他一直恪守分寸,长大后只肯叫我少爷。我纠正过萧尧好多次他也不听,只好随着他去……”

一提到这个竹马,惜字如金的青年总会难得地话多一些,表情也更柔软鲜活。

瞿清许看着楚江澈的侧颜,忽然觉得对方那副陷入回忆里的模样好生熟悉,有种被抽离出来,以上帝视角客观地重播回忆的错觉。

“真好,”他禁不住开口道,“至少你的这个竹马还活着,在这世上彼此多少也算一个陪伴,一个念想。”

楚江澈找东西的动作停了停,扭头看着瞿清许,但也只是看了一小会儿,而后从抽屉里拿出什么东西,向他丢过来。

“接着。”

瞿清许抬手接住,反过来一看,是一盒烟。

他看着上面的北国文字,拼读出来:“‘猎金枪’……你抽烟?”

楚江澈把抽屉关上,在对面自己的床上坐下。

“我不抽烟,这是之前一个教官给我的,说北国的冬天漫长难熬,他们训练受伤,长冻疮的时候,都会抽上一根镇痛。”

他没把话再说下去,转而说:“北国太冷,不利于你休养,尤其是筋骨受伤就更难将养了。这儿附近没有医院,也只能委屈你,将就一下。”

瞿清许愣着,低下头,握紧那软包烟盒。

其实他们在此事上颇为心照不宣。瞿清许一度以为自己隐瞒得很好,夜深人静时,他被冬日发作的腰伤折磨得死去活来,只敢把头蒙在被子里大口倒气,可无论他再怎样隐蔽,还是瞒不过心细如发的室友。

“还有一件事。”

相处时间长了,瞿清许早已把过去的经历一点点和盘托出,楚江澈不愿揭开战友的伤疤,主动撇开话题:

“实战课的老师说,你虽然体能远不达标,可所有的射击项目都是一等一的出色。我去看了你的上靶成绩,过去学院的记录保持者一直是我,可你来之后的成绩把所有人都甩开一大截,连我这个受过好几年训练的人也完全追不上你。”

瞿清许垂下眼帘,看不出被夸赞的喜悦,反而隐约渗出些惴惴不安。

“那只是运气好。”他回答。

楚江澈:“这是实打实的天赋。瞿清许,你自己或许意识不到,但你绝对是我见过几十年一遇的射击天才。”

说着,青年拧眉,语气严肃问道:“所以,为什么还要擅自停课?”

瞿清许不敢看楚江澈正襟危坐的模样,一脸压力过大到心虚的焦躁神色。

“我不喜欢用枪。”他强压下某种快要爆发的情绪,“这东西让我不舒服,它……总会提醒我想起很多不美好的回忆。”

楚江澈依旧是那副不喜说教的作风,并没多看瞿清许,从架子上拿起自己的脸盆和毛巾。

“外头人多眼杂,你就在宿舍的卫生间洗漱吧,我去走廊的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