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月光先婚后爱了(89)
“我说不好,”他睁开眼睛,连自己都没察觉地微叹了口气,“外人又不知根知底,随便把你托付给一个陌生人,我总怕你受委屈。”
萧尧嘴唇一抖:
“少爷您说什——”
铃铃的电话铃声把两个恍惚的人都吓了一跳,楚江澈率先定下神来,接起电话:“喂,您好。方叔您说。”
萧尧于是不吱声了,压下眼底复杂的情绪,目不转睛地看着楚江澈握着听筒,毫无表情地听着那边的人讲话。
好久,楚江澈点了下头,不见悲喜:
“明白了方叔,劳您费心。晚上我再给您回信。”
说完他挂断电话。萧尧有些紧张地盯着楚江澈:
“方叔怎么说?”
楚江澈板着脸的时候不怒自威,萧尧和他认识多年,见他这幅模样,都还会有点害怕。
对方看他一眼,幽幽开口:
“方叔说——调查到了,虽然没有陆霜寒的直接交易,但谭峥和陈泳的交易明细清清楚楚,赃款来源一目了然。”
萧尧下意识啊了一声,接着看见楚江澈对他眨眨眼,笑了。
他忽然反应过来,长舒口气。
“江澈!”他甚至没发觉自己唤的这一声里带了些嗔怪,“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唬我……”
“你也没记性,从小骗到大,哪次你不中招。”
楚江澈摆摆手,带着点讨饶似的无奈,“走吧,把查结果发给闻序他们,咱们也该收拾收拾,去调查一下陈泳的圈子了。”
萧尧说声好,跟着站起来。楚江澈走到门口,从衣架上顺手取下大衣,忽然想到什么,动作一滞。
“我父母活着时,如果也能像闻序他们那样,定下来婚约……”
他不禁自言自语,萧尧才跟上,没有听清:“少爷你说什么?”
楚江澈眼神一动,缓慢摇头。
“没什么,”他轻声说,“随便感慨一下。闻序这人,才是真的命好。”
*
二十分钟后,收到楚公馆消息的某个好命alpha,再次踏进了处长的办公室。
“领导,这里是我和方鉴云刚刚拿到的谭峥的海外流水,一笔一笔全是在他当年出庭作证前后交易的,请您过目。”
明细单拍在桌上,闻序说话都多了些底气,目光炯炯地盯着处长,全然不顾对方脸色愈发难看,坚持道:
“只要重启五·三一,咱们接下来就可以让战区甚至军部提供近十年的公账,一旦他们挪用军费、公款,立马能和咱们手头的记录对上!”
或许是见处长始终不回应,闻序回过头,向身后的瞿清许寻求认同:
“方鉴云!你说是不是?”
瞿清许却没有马上声援,侧目端详了上司一会儿。
“处长您是觉得,”他低声道,“没有百分百把握的仗,我们赌不起?”
一语道破心事,男人顿时眉头拧紧,沉下声线:
“闻序你怎么就是不明白?一个谭峥就已经足够难搞,你们老老实实把指控案结掉就够了,非要牵扯上武装部和战区巡视组,这里面要动的可是一整个派系!”
“所以呢?他们搞小圈子小团体,谋财害命,我们就坐着不管不问?”闻序拿起报告,“我们有证据啊!处长,您要是担心重审的结果维持不变,他们要找人问罪,到时候我可以站出来,证明这都是我一个人推动的——”
“闻序!”
一声怒喝。闻序闭上嘴,胸膛剧烈起伏着。处长一拂袖,瞪了他一眼,站起身来。
“朽木不可雕!”
“我——”
“你先别激动。”瞿清许上前,安抚中带着警告地深望了闻序一眼,继而回身,“领导,闻序不是那个意思。一旦出了事,不管说什么,您是我们的上级,一定也要担责,这份压力我们不是不懂。”
男人将目光转向瞿清许。
“你是什么打算,小方?”
处长问。
瞿清许没多迟疑,似乎早已将这番话酝酿了很久:
“仔细想想,咱们纪检出头要重提五·三一的案子,最主要还是名不正言不顺。一来军部有军事法庭,二来最高检也有主管军政的部门。处长,我想咱们要不要换个方法,迂回地促成重审。”
办公室内其他两人都为之一惊。处长再开口时,已不复最初的疾言厉色。
“看来你有想法了?”
瞿清许微笑:
“只是个雏形,还没和任何人商量过,想让领导您看看能否行得通。重审五·三一的事,如今不光咱们处,最高检内外乃至中央战区都有所耳闻,咱们不妨把声势闹得大一点,只管摆证据,也不提重审的事,看看军政处那边扛不扛得住。要是连他们这直管部门都能被压下来,咱们也好抽身,另做打算。”
处长哼笑一声,指指瞿清许。
“还说‘雏形’,你这小孩儿也是个满嘴跑火车的,”他道,“外头现在一传十十传百,难道风声不是你最早在外放出来的?”
闻序讶然,随即见瞿清许低眉一笑。
“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他笑着说。
屋内一时没了话。处长沉吟片刻,抬手勾了勾,闻序便把明细单递过来。
“可这上说破了天,也不会有你们针对的陆总巡的姓名,大费周章到最后,只想拿掉一个武装部的主任?”
处长摘下眼镜,读了几行,从镜框上抬眼看去。
闻序立刻答道:
“一旦进入重审,我和方鉴云下一步打算便是调查案发当天首都郊外爆炸的那家废旧工厂。巡视组当时公布的调查结果认定,楚其琛夫妇是想要把控枪案的支持者灭杀于此,可最后的死亡名单上怎会连一个首都的官员都没有?就算计划再疏漏,也不该这么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