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暴鳏夫他嗜血无情(131)
“只是什么?”
“只是有国师的预言在,纵使大哥并非穷凶极恶之徒,但天下的唾沫淹死人太益。我担心父皇守下来的江山,魔种惧火,父皇也曾动过烧死大哥的念头,看来,最终还是父爱胜过了一切。”
南承听着南明煦的话,脸色越来越难看,“一个肮脏的魔物算得了什么?太子之位该是二哥你的!朝中大臣和百姓们都很喜欢你,绝不能让他一个怪物抢了去!”
“南承,慎言,父皇从未这样说过。”
落雪的天际里,青年面容妖艳,那朵盛开的红莲不停的浮现在南承的脑海里。
他握拳,“二哥,你放心,我不会让那个怪物回到京城。”
通天阶便是那个人的活棺材。
同一刻,南白抚摸怀安的头发,“明日通天阶,我们一起去抓老鼠。”
第72章 清冷妖道VS黑化佛子9
通天阶立百层, 其上设有莲雕方鼎。
天赐供奉不沾荤腥,需得天子、住持、以及佛子依次走上通天阶,燃香献花, 再得百官诵经。
方鼎周遭的鲜花, 最终会由佛子取下,制成干花后, 封存于明静殿中。
通天阶所落厚雪已被寺中弟子着盐融化, 日光不盛,宽可供半人爬行的阶梯上附着着一层薄薄湿意。
燃香献花后, 短暂交由小沙弥抱着的怀安自觉趴回南白的肩头。
南白焚过香,檀木的味道压不住他身上的松雪气。
他冷玉般的指节摸了摸怀安毛绒绒的猫猫头, 眸光落在百官第二排的正中央,怀安顺着南白的视线看过去。
跪在其间的青年腰背挺拔, 墨发束青带, 皮肤生得白皙, 脸型轮廓鲜明,和南白有着三分的相似。
但两人给出的感觉却是完全不同。
南白如若一把没有刀鞘缠满荆棘利刺的刀, 但凡触碰,非死即伤。
青年更似柔软的绸缎,看不出什么危害。
虔心诵经的青年骤然抬眼看过来,他唇角牵开, 绽出一抹温和笑意。
怀安的鼻子皱起, 他不喜欢青年, 越是看起来无害的东西越可能有致命的毒。
柔软示弱都只是为了能够更好的狩猎。
更何况...
怀安看向南白冰白的侧脸,南白说过, 黑衣人正是青年,当朝的二皇子南明煦。
怀安无条件相信南白的判断。
“天赐祭祀结束, 我带你去拿解药。”
南白对祭祀没有什么虔诚之心,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南明煦的身上,不遮不掩。
以他的修为,若他想要,没有什么他得不到。
南白的心底有一道声音反驳,你永远都得不到他的爱。
这声音清楚且熟悉,冲撞着南白的大脑,是他自己的声音,突兀的在他脑海里响起。
南白冷凝,【你是谁?】
然而任由南白再如何质问,那道声音再没出现。
恶毒至极的诅咒仿若只是南白的幻听。
诵经持续两个时辰之久,天赐祭祀走至尾声,接下来南白于通天阶取下饱纳虔诚之意的鲜花,一切便算完成。
怀安重现被小沙弥接管,南白踩上长阶。
突然,在南白走至半途,长阶骤然起了凶猛的火,火舌在顷刻之间吞噬一切,南白的面容在大火中变得模糊。
“走水了,护驾!”
百官慌慌张张,推搡着乱成一团。
南承抽出佩剑,雪白的剑光指向迦南寺的弟子,“迦南寺意图谋害天子,统统拿下!反抗者,就地格杀!”
住持双手合十,声音苍老但不容质疑,“谁敢?!”
由法力凝结成的金色钟笼罩下来,牢牢护住迦南寺的一众弟子,将刀光剑影都隔绝在了金钟之外。
这些,怀安都顾不得。
他猛得从小沙弥怀里窜出去,隐在人群里化成人形,在人潮里逆行,飞速往烧起的长阶奔去。
南白在里面。
南白会很痛。
他要带南白出来。
浓烟呛鼻,滚烫的火舌舔过来,若怀安没有修为护体,他此刻怕是已经没有了气息,他几乎能够闻见自己的毛发被灼烧,皮肉被炙烤的味道。
一层金光柔和的裹住了怀安的心脉。
这层金光在源源不断为怀安提供生的养料。
他的眼睛几乎要被循坏,嗓音沙哑喊南白的名讳。
他记得南白说得火海,知晓南白的梦魇,他不能让事情再次重蹈覆辙,不可以将南白再次留在大火里。
跌跌撞撞,躯体灼烧之痛中,怀安看见了火海里的身影。
南白立在这烈火里,他无喜无悲,无笑无泪,静默的站着,不像是一个活人。
红色的纹路在南白的脸上攀爬,他的双眸里凝结了这世间最为浓烈的毁灭之欲和绝望。
没有人会想要靠近这样一个怪物,怀安奔向南白,没有片刻的犹豫和停顿。
他抱住南白,“南白,对不起。”
南白掐住怀安的脖颈,“你也是要来杀掉我的人吗?”
怀安有一双极为漂亮的眼睛,这双眼睛流泪时就更漂亮。
掐在怀安脖颈上的手想要怀安的命,怀安轻轻摇头。
南白盯着人,“为什么要道歉?”
南白的手稍稍松了一些,怀安得以呼吸,浓烟呛入他的口鼻,他剧烈咳嗽,因生理反应导致的透明液体浸润他的面容。
他仰视南白,以引颈受戮的姿态,“南白,我不想你痛苦,对不起,我没能阻止你的痛苦。”
“不要和我讲对不起,我厌恶听到这三个字。”
仿若只要有这三个字响在耳畔,便注定他会失去一些东西。
“怀安,说一说,说你会陪着我,你会陪着我的,对吗?无论我是怎样的怪物,你都不会离开我,不会再让我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