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科场捞人上岸[科举](129)
这横空杀出来的逻辑鬼才,叫书生团脑子开始打结。
好半天竟无一人理得清该谁从谁?
女孩明媚浅笑,“既然夫死从子说不通,那是不是可以类推,幼从父兄、嫁从夫,其实也是舛误,并不是肤浅地叫女子盲目顺从?又或是,你们这群酸儒根本解不出圣人本意,所以瞎扯的?”
这推理严丝合缝,竟无懈可击!
诸生:……
顾悄:难怪现代公考女生横行天下,原来是沉睡的血脉觉醒了而已。
“呵!《礼记》云‘去谗远色’、‘君子远色以为民纪’,圣人更是‘耻有其德而无其行’,你们一条没做到,也好意思张口称礼?”顾情一锤定音。
第一回合,礼之比拼,顾情承让。
小姑娘里面,很有那么几个会阴阳的,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哎呀,还比什么比,乐他们哪比得过我们?”
“书,我看了下送到上溪的几首酸诗,真真是字如其人,丑得各有千秋。”
“他们总不至于厚脸皮要同我们比御射吧?”
“比骑射咱们也不怕,你别忘了,顾小姐可是镇国先锋大将军之女!”
“对哦,苏将军巾帼英雄,杀鞑子一枪一个,虎母无犬女,打这些书生,不跟老鹰捉小鸡似的?”
诸生:……
“还有算之一门!”有一人不死心。
“女子头发长见识短,想必不知方田、粟米、商功、均输、方程、勾股为何物吧?”
顾悄摇头,还真敢说,把九章算术搬出来,也不怕砸断自己脚。
书生团自然无人精通,但不影响他们自信满满,以为闺阁不可能知晓这些。
“谁说不知!”一声娇喝气沉丹田。
正是换过衣服、喝过姜汤重返战场的周小姐。
她不知从哪掏出一副金骨翠珠算盘,趾高气扬道,“这世上还没我周家算不出来的账,要比什么,尽管放马过来。”
秦妈扑克脸上还隐含怒火,“大宁最厉害的算术高手乌云子,就是我们周家的西席。九章算术不过是小姐五岁时打发时间的小儿戏,算经十本,小姐十六岁也早就翻烂了。”
这凡尔赛发言犹如一记响亮耳光,打在男团发言人脸上。
最终,一道声音负隅顽抗,“说千道万,看得还是才学,诗词歌赋,你们敢不敢比?”
顾悄捂脸。
如此执着地自取其辱,真是叫人想爱怜叹一声:小傻子。
“姑奶奶没空看你们那狗屁不通的诗文。”
顾情不耐烦了,“既然你们不死心,我出几个对子,只要你们对上,权当你们赢。”
那边已然上头,粗着脖子一声吼,“你只管出。”
顾情开口就上嘲讽,“第一联,戊戌同体,腹中只欠一点。”
姑娘们秒懂,捂嘴直笑。
男同胞们脸色铁寒,说他们肚里没货?!
可几人交头接脑,也只凑出一个“己巳”,剩下的支支吾吾,一时圆不齐全。
姑娘们这边先热闹起来。
她们平日里没什么消遣,连句对对可是强项。
“我倒有个下联,蕊芯共冠,胸内多长二心。”
“那不如‘末未象形,肩上分辨两横’工整。”
“我也有句,己巳共臂,目前短出一寸。”
……这边抢答白热化,那头却直接糊穿地心。
也不知道是谁,吐槽一句,“我瞧着,这些个青年才俊们,肚里墨水缺的真不是一点两点。”
姑娘们杀疯了,催着顾情再来。
顾情索性挑明了直骂,反正对面也回不上嘴不是?
“那么第二联,鸡子与鸭子同窠,鸡学生鸭,鸭学.生.鸡?”
姑娘们这把直接无视对面,径自接了起来。
周小姐市井常混,拍手叫得最快,“这个我会!”
她的对子显然也是最优秀的,“马儿与驴儿并走,马蹄举驴,驴蹄举马?”
蹄举谐音提举,这是连整个科场都骂进去了。
显然,周小姐已经完全相信,这群读书人当真蠢笨如驴马。
“碾压式比试,没意思。散了散了。”也不知哪个女孩儿起的头,大家一哄而散。
“没想到咱们相看的,竟是这等牛马,还流什么觞啊,顾家小姐说得对,不如咱们自斟自饮、自娱自乐吧。”
被弃如敝屣的书生们咬碎一口牙,可下溪稍微有点才华的,都明哲保身,压根不敢下场。
以至于顾情这等大佬,推一群学渣,跟老夫子推塔一样,简直毫无成就感。
原疏默默围观全场,脸上米粉惊掉大半,剩一张斑驳花脸,恍恍惚惚。
“琰之,我竟连女子都不如?”顾悄还没答,就听他又嘟囔句,“就算入赘,也还是我高攀了啊……”
多么痛的领悟?!
顾悄语重心长拍了拍他的肩,“多念点书吧,好好珍惜女孩们没进考场跟你卷的时代。”
丢下僵尸原,顾劳斯摇着头,跟着人流回上溪。
却听到顾情突然Cue他,“男子无才便是德。今日手下败将,说好的都得去修男德,哥哥你不是盘书坊吗?开张时,记得送几本精刻《男训》给他们。”
顾悄迟疑,“男训!你编吗?”
顾情没好气,“将女训女书女则改成男字,合订一册送!”
“付梓的钱,我来出!”周小姐十分热情地蹭到顾情身边,攀住他胳膊,“对了姐姐你冷不冷呀,我给你准备了……”
顾情抽开手,“只湿了裙摆,无碍。顺便,女女授受不亲,你离我远点。”
周小姐:???
少女心吧唧一声,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