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科场捞人上岸[科举](409)
可这残叶不是已被神宗夺去?
怎么副本还有副本嘞?
顾劳斯更麻了。
他扭头瞅了眼懵懂的太子遗孤,在他清澈而愚蠢的眼神里兀自叹了口气。
“喂,你的猫扯破了你皇叔公的寿衣,这可怎么是好?”
小少年振振有词,“既知道有麻烦,还不快盖上盖子!”
顾劳斯嘴角抽了抽。
他没见过傻子,但也看过不少宫斗剧,所以这小傻子有没有可能是假傻子?
正当他认真思考要不要做点什么,比如杀人灭口时,又一阵阴风骤起。
这把不止烛火晃动,四周更是起了阵阵呼号。
顾劳斯青着脸分分钟靠上墙,按住跳动过快的小心脏。
好嘛好嘛,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定会兄友弟恭!
也不知是不是这承诺起了作用,不一会儿,风果真停了,烛火也不摇晃了,小皇孙也不作妖了,反倒十分配合地同顾悄一起敲起木鱼诵经,以遮掩暗卫送钉的声响。
顾劳斯忍不住又睨一眼小孩。
啧,真是越看越不像因毒伤了神智啊……
可人亲叔公就在跟前躺着,他到底不敢再造次。
算了,顾劳斯打了个呵欠,管他真傻假傻,反正东西落到他手里,就先替他妹妹收着了。
他又瞟了眼棺木,那也是你亲侄孙,皇叔公总不会厚此薄彼,对吧?
回答他的,只有三声鸡鸣。
天,终于亮了。
会试张榜日,就在国丧之后。
新榜下无数举子梦碎,亦有无数举子一朝越过龙门猛男垂泪。
但无论中了没中,都无人敢质疑这一榜的公平性。
甚至榜首与主司有旧,也没人会往舞弊上想。
因为谢昭本身,就等于公平。
毕竟煞神眼里可从来没凡人所谓的人情世故。
众人惧他,却也服他。
大落大起之后,顾氏众人亦抹了把眼角虚无的泪。
有惊无险,全员上岸,第一榜那玩笑果真太卑劣,活该卫指挥使就地免职!
李玉先时还有些忐忑,怕众人猜忌他成绩,没想到榜下一片祥和。
小伙子脸上因激动和忐忑升起的红温,终是慢慢回落。
他也没有想到,能取得如此位次。
幼时读书,他虽得顾家二位兄长指点,可也藏藏掖掖,不是正途。
后来走南闯北,船头马上,他得空便碎碎翻上几页。
遇着不懂的,回休宁也寻得着顾家侍墨丫头点拨,但到底不成体系,没甚章法。
再后来,小公子发奋,他才得了源源不断的资源。
可他与旁人毕竟不同,泰半时间在为改命拼搏,读写的时间极为有限。
可即便如此,竟也积攒了不菲的学识。
真真令人惊叹。
他眯着眼,望着榜首那极其熟悉却又骤然陌生的“李玉”二字,心中仍有一丝不确信。
他怕这只是一个梦。
梦醒,他还是街头那个腌臜乞丐,还是因偷学几字便被人卸了手臂的贱民。
周遭人声鼎沸,嘈杂到近乎虚幻。
他想掐一掐自己,可又怕若真掐下去却无痛感,届时他又该如何自处?
他长久的失神,终是引得兄弟侧目。
一个巴掌毫不见外地呼上他后脑,“嘿,新状元高兴傻了呢?”
直男粗鲁的巴掌可不会怜香惜玉。
李玉闷哼一声,可后脑的钝痛却让他嘴角不由扬起一抹笑来。
真好,不是梦呢……
原疏被他笑出一身鸡皮疙瘩。
他很为小玉高兴,也大约明白他失神的原因,此时却只字不提,只故作阴阳怪气。
“有些人啊,就是深藏不漏。
背地里建功立业和金榜题名两不耽误,人前却天天跟我等贩卖焦虑,这不得包我一年酒食才能交代过去?”
李玉腼腆笑笑,“包,包一辈子都没问题。”
原疏来了劲,凑近嘀咕,“那兄弟,支持折现不?”
这掉钱眼子里的劲头,真真叫李玉招架不住。
他往顾劳斯身后躲了躲,“琰之,要不咱们替他把卖身钱还了?”
目前,原疏退婚进度不进反退。
从原本的(376/1500)倒回到(300/1500)
76两的巨款去处,说起来令人扼腕。
自小猪一夜暴富后,考试团摩拳擦掌,第三场出来后挑灯夜战,集思广益琢磨用什么姿势怎么买彩票。
中不中的绿黄票区好押。
不好押的是会元红那关键一票。
对于这榜,谁能斩获会元,大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顾云斐最是轻狂,“这把宝典我也看了,没道理再输顾子初。”
这见风使舵打不过就加入的怂样,哪里还有半点昔日不可一世的傲娇孔雀影子?
他一个不留神说溜嘴,一众人接踵唏嘘怪叫。
小伙儿臊得满脸通红,强行挽尊,“笑什么笑?我这叫不耻下问!”
呵,好一个下问。
顾劳斯悠悠喝了口茶,“下?是辈分我比你小?还是学问我比你差?要你屈尊降贵下问?嗯?”
顾云斐一哽。
他气呼呼又给他满上一杯,“喝你的茶吧!顶尖的雾顶云尖都塞不住你的嘴吗?”
被他强行攀比的顾影朝摇了摇头,“这场恐怕你我都要往后靠。”
他说一半,吊足胃口,下半句无论如何撬不出来。
求财心切的原疏就差没给他捏肩捶背了,“那你说说,谁会挤在你前头?”
“是谁都行。”
顾影朝看了眼叔公,“南直我已爆冷一次,算赔率我非会元首选。”
顾劳斯一口茶直喷出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