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流的她(44)
她只好装模作样地拧着眉头,示弱道:“哥哥,你弄疼我了……”
“不要转移话题。”
黎向衡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冷酷。
施愿仍对他扬言要自己一无所有的警告心有余悸,于是咬死了不肯承认:“没有转移话题呀……我和黎晗影、本来就只是单纯的兄妹关系,大哥要冤枉人也该有个限度……”
红痕都已经映在脖颈上了,她还这么死鸭子嘴硬。
黎向衡差点就想把心中的话脱口而出。
若说刚才他对施愿还有些许耐心,眼下却是被她的撒谎狡辩刺得心头更加厌倦。
他想,和施愿浪费口舌终究无用,本打算借着上班的机会,减少她和黎晗影的见面往来频率,事实证明,他对施愿还是太宽容了,他一定要把她放在眼皮底下,牢牢看守起来。
施愿做好了用一哭二闹三装傻的方式,来和黎向衡进行持久战的准备。
谁料她才把脑海里的念头转了个来回,黎向衡就握着她的肩膀,强迫她抬起屁/股离开自己的大腿:“你不说实话,我们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记住我今天的话,你回房吧。”
……
黎向衡在她这里掌握不到确凿证据。
而她在黎向衡那头,也没弄清楚黎晗影究竟得了什么病。
施愿在乘坐电梯上楼的路上,回想了一遍今天的情况。
她发现不管是黎晗影还是黎向衡,似乎都对自己的脖子有着异样的执着。
匆匆回到房间,施愿梳起头发对着镜子找了个来回,苦于看不到后颈的具体情形,她又打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估摸着大概的位置咔擦咔擦拍了几张。
终于在一张照片里,她看到了皮肤上不知何时留下的红痕——这痕迹多半是和容怀瑾演戏时他留下的,乍一看像极了才刚经历过不可言说的激烈情事。
怪不得黎向衡会连有没有做/爱上床这种话都能问出来。
施愿挂怀着黎晗影的疾病,又被这横生而出的小插曲搅弄得头疼。
她和容怀瑾的事没有告诉黎向衡的必要,毕竟他相比黎晗影多疑了不止一星半点,可要怎么消除黎向衡的疑惑呢?同他说直接说这是蚊子咬的或是不小心撞到的,只会惹来嘲笑。
施愿边泡澡边思索着应对方策,待到吹完头发出来,放在床头的手机多了条未读信息。
是个陌生号码。
但短信的内容叫施愿一眼认出了发送者是谁。
【我今天的表现如何?黎晗影那个圣父现在一定对你充满了保护欲吧。】
圣父。
用来形容黎晗影,倒是恰如其分。
施愿顺着记忆里黎晗影缠着手表砸下去的镜头,想到了容怀瑾惨不忍睹的鼻梁。
有闲心半夜三更对自己骚扰邀功,多半问题也不大。
她随手拨了个视频电话过去,却被容怀瑾秒挂断。
新的短信又飞快地发了过来:【我暂时破相了,还贴着纱布,很丑,不想被你看见。】
施愿看完顺便左滑删除,像是怕她被拒绝了不高兴,容怀瑾的电话在短信后响起。
“抱歉啊,是我估计出了错误,我也没想到黎晗影会对你下手这么狠。”
施愿假模假样地道着歉,另手扯起铺好的被子盖住自己。
“没关系,没什么大事。”
容怀瑾安慰的言语说得吃力,施愿不明白为什么他鼻梁受伤,声音也变了个调子。
“你现在是在医院吗?”
“要不要我明天下班了抽空过来看看你?”
面对施愿的询问,容怀瑾识趣地道了声不用:“我醒过来以后就跟爸妈打了个电话,说要临时去国外出差一个月,你要是过来看我,明天他们就该知道我被打躺在了医院里。”
施愿本也没打算真的去看望容怀瑾。
和一个强吻过自己的人转头握手言和,落在别人眼里肯定会引起怀疑。
“好,那你恢复得差不多了记得和我说一声。”
分手了两年,如今重新连接起关系,谈完正事,一下子就没有了话题,施愿客气地说出结束词,等待着容怀瑾主动挂断电话,那头却只传来略显沉重的鼻息。
“容怀瑾,你不睡觉吗?”
她耐性有限,索性将话挑明。
躺在漆黑一片的VIP病房里,唯有彻夜不灭的走廊灯,隔着透明玻璃照进室内。
不久前续打了止疼针,药效未起,容怀瑾这会儿还是痛得无法入睡,他极力克制压抑的呻/吟,用故作轻松的语气说道:“要不我们聊会儿天吧,我总是会想起谈恋爱时的你。”
满腹心事的施愿忽略了他的后半句话。
她想自己十三岁搬进黎家,对于黎晗影年少时的过去着实了解不多。
瞧着不愿吐露实情的黎向衡,以及周围服务了黎家这么多年,却从未提起过这件事的佣人们的样子,显然她直接去问黎晗影本人也并不明智。
容家和黎家自上一代就有来往,说不定容怀瑾会掌握着点蛛丝马迹。
“好啊,阿瑾,我正好想和你说说话。”
可怜容怀瑾以为她要跟自己怀想一番过去的风花雪月和美好记忆,他瞬间觉得鼻梁的伤口没那么痛了,就要挑选最念念不忘的说起:“你还记不记得——”
“你还记不记得我二哥年少时候的事情?”
共同的语句开头,转向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轨迹。
容怀瑾愣了一秒。
意识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连聊天都要说起情敌,他覆盖在绷带下方的面孔一阵扭曲。
“无非就是知名的三好学生,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