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要乖(152)

脚踝上是他买的足链，他说，“系住来世”。

文绉绉的，他们……会有来世吗？

身上的衣服，发卡，白娅的一切都是傅之行安排好的。

她睫毛轻颤，看向前面的门，要和柳双见面了。

只要……妈妈对她伸出一只手，就那么一点苗头，她一定会回头的。

一定。

白娅刚到沈家的时候，每天都哭，她想着柳双会来接她的，妈妈只是先走了，又不是不要她了？

她就站在门儿一直等，等着柳双的身影出现。

可是，从春天到冬天，冬天再到春天，她都没有等到那个身影。

沈婉彤对她笑，“白娅，你被抛弃了！你要代替柳双赎罪，我们给你一口饭吃，你就要在沈家做我的仆人！”

那个时候白娅明白了，一切都是要交换的，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

没有人会喜欢她，一个空有皮囊，没有任何价值的，她。

这一切都是因为柳双，她恨她。

白娅的手搭在门把手上，不停颤抖，她紧张，也害怕，她发现自己对妈妈的记忆变得模糊了，她的面容，已经记不清了。

只有她的声音还刻在脑海，钉入她的骨髓，“小娅！你要乖！”

随着门的推开，白娅看见了站在窗户那儿的女人，她穿着淡绿色的长裙，头发披散着，身姿依旧娉婷。

她缓缓回头，对视上进来的白娅，对她露出一个微笑，朝她一步步的走近，伸出了手臂：“小娅……”

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岁月侵蚀了她的眉眼，眼角爬上了皱纹，没有白娅想象的过的很好，也没有过的很差。

柳双的眼流出眼泪，将白娅紧紧抱住，白娅的脸挨着她的肩膀，听着她的哭泣，小手伸出……

原来妈妈的怀抱是这种感觉，白娅觉得很温暖，她轻轻贴向她，心里对柳双的恨一点点消退。

柳双很想她，也许她只是有苦衷不能来找她，她不是故意丢下她的！

白娅抱住她的腰，唇角一点点上扬，她高兴的要流泪了。

傅先生，她觉得自己可以往前走了。

柳双抚摸白娅的脸，擦去她眼尾的泪，“小娅……你和妈妈想的一样，你很美丽……”

白娅听着她的夸赞，眼眸弯起来。

“你长高了……也很健康……”柳双看着她乌黑的发，眼眶里的泪停了，“小娅，你很乖，那个男人是傅之行吗？”

白娅眼底的笑意降下来，“什么？”

柳双看着她，瞳孔绽放出异样的光，“你是妈妈最棒的礼物，傅之行把我带到这个别墅，这儿……京都有钱人都买不到的海湾别墅！”

“他喜欢你吗？告诉妈妈，小娅，你用你乖巧的脸蛋，搞定他的了吗？”

白娅听见自己心脏碎掉的声音，不，是整个骨骼因为疼痛发出的尖叫声，她的躯体像瓷器一样裂开，嘭的掉在了地面，残缺不堪，灰飞烟灭。

她茶色的眼瞳一片死寂，“妈妈……五年了……你就关心这个吗？”

第130章 给你，很多爱

白娅抚开她的手，往后退开，看着面前这个神色热切的女人，“你就没有别的想和我说的吗。”

“别的？”柳双有些迷茫，又瞬间明白，微笑着：“妈妈没有别的意思，不会打扰你们的，最多……需要一笔钱？”

“你放心，妈妈有分寸，傅家那么有钱……我也不会狮子大开口……”

她摸了摸自己的发，“妈妈老了……不能和以前一样了……”

以前一样什么，当情妇吗？

白娅眼尾泛红，声音大了些：“你不是喜欢沈先生吗！你不是说你最爱他吗！爱到愿意抛下我去跟他私奔！那你现在为什么在这儿，为什么不是在他的身边？”

“你把我留在沈家五年！到现在都不是你主动来找我！”

她软绵绵的声线因为激动，哽咽着：“这就是你高贵的爱情，抛弃我歌颂的爱情！现在你却站在这儿找我要钱，你把我卖了吗！无论是沈家还是傅家，你都不在乎是吗！”

“小……小娅……”柳双愣住，看着白娅流泪的脸。

白娅觉得一切都糟糕透了，她以为柳双抱她，抚摸她，是因为愧疚，因为想念。

她真的会原谅她的，如果她只是一个渴望爱情的傻女人，和沈先生私奔，过得好，那她在沈家五年也就算了，只要她开心，只要妈妈真的找到了那个对的人。

可是没有，她依旧是一个人，她甚至很穷，那该死的私奔爱情，彻头彻尾就是一坨屎。

柳双的眼也红了，“我……我没有本事……我养不活你……沈先生不喜欢你，他不会养你的……我只能，我只能……”

白娅：“那你就可以抛弃我吗！”

白娅白皙的脸哭的通红，“既然你抛弃我了，至少……你要和他在一起啊……至少……”

你要过得好啊？

“我想回去接你，可是小娅！我是什么身份？我就是一个没有本事的菟丝花！没有能依靠的人，我每天都窒息的想死！”柳双看着她，“你是应该怪我，我这样的人不配做母亲！”

“你就是不配！”白娅擦了把泪：“没有男人你就活不了！我恨你，也恨你给我的样子！我不要和你一样做菟丝花！”

“可是我有用的只有这张脸！我只能用它去勾引人，我觉得自己恶心！”

白娅看向桌子上的水果刀，柳双察觉到，抓住她的手腕，“小娅……你不能伤害你自己！”

“是我对不起你，你在沈家一定吃了很多苦，我不敢去找你……和沈睿分开后……我换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