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要乖(8)
医生离开后,傅宴礼看着床上的人,将她的手腕握着,试图把衣摆抽出来。
他的手指轻而易举的圈起她的手腕,实在是太纤细。
傅宴礼的唇抿紧,站直了身体,就这样让她抓着。
助理推开了门,还没开口,就被后面的人挡住了。
沈婉彤还穿着席间的晚礼服,波浪长发微微有些凌乱,她看向病床上苍白的白娅,眼里闪过烦躁,随即看向立在床侧的人。
他站着,身姿挺拔欣长,俊逸的五官透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优雅,白色衬衫与领带都有些凌乱,却愈发显得人鲜活了点,不然同他的眼一样,温和疏离,却有股无法接近的屏障。
就像天生自带光晕,与他们划分了一道看不见的结界。
沈婉彤呼吸一凝,连耳垂都红了,然而她瞧见了白娅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摆。
她咬紧牙,做出一副担心的模样:“抱歉傅少爷,我妹妹给您添麻烦了。”
她往前,眼睛里挤出泪:“我妹妹身体不好,经常晕倒。”
傅宴礼只是瞥了她一眼,将白娅的手握住,这次她很听话的松开了衣摆,小手被他放回了被子里。
“你妹妹和你长得不太像。”
“继妹。”沈婉彤很快接话,把头发绕到耳后:“是我妈妈五年前收养的。”
傅宴礼看着白娅睡梦中还紧蹙的眉头,语音缓慢:“还要观察一晚。”
“我来就行,我会照顾好她的。”
沈婉彤看着他,心里噗通狂跳:“费用是您出的吗,那个……傅少爷,我们加一个联系方式,我把费用转给你。”
“不用。”傅宴礼疏离的笑了一下,直接离开。
助理跟着他,把门关上。
沈婉彤羞红的脸迅速冷却下去,她看向镜子,是一张漂亮的脸,然而傅宴礼毫无反应。
而躺着的白娅,苍白的了无生气,仿佛立刻要归天。
她给她下的药,全部都白费了!
妈妈看她的眼神也充满责怪。
这个贱蹄子和她那个贱人妈生了张柔弱的脸,居然敢勾引傅家,勾引傅少爷。
沈婉彤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在整个病房与外面都鸦雀无声后。
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病床前,拿起冷水泼到白娅的脸上,在白娅迷茫的睁开眼后,她一巴掌扇了过去。
“贱人!”
——
临海庄园,傅家别墅。
傅宴礼手里拿着湿透的西装外套,推开门后,上了楼梯。
雨声从硕大的落地窗传来,空气里有海若有若无的味道。
低沉的嗓音如有实质,穿透寂静的雨夜,漫不经心的响起:“回来了。”
傅宴礼抬眸,看向左边。
站在栏杆处的男人,高大挺拔,穿着黑色的丝绸睡衣,深邃的眼注视着他,压迫沉静。
“小叔。”
傅宴礼在他面前,由衷的尊敬:“你救得那个女孩我送去医院了,她在宴会上喝了不干净的东西。”
男人没有接话。
他又道:“今天去沈家,您……怎么会去。”
傅之行狭长的黑眸如点墨,良久他开口:“很晚了,休息吧。”
傅宴礼看着他转身回房,眸色思索。
推开门,他扯下领带,看着上面被手指揪乱的折痕,坐在了沙发上。
父亲生病,小叔从国外回来接手了集团,帮傅家稳住了内乱。
小叔回来后从未出席过任何宴会,突然跟着他去了沈家,还自己亲自下水救人。
很奇怪。
只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
傅宴礼打开手机,发送信息:帮我调查一下沈家的养女。
站起身走向浴室,外套挂在衣架上,习惯性的摸了摸口袋。
傅宴礼眉心一蹙,看着手心里的东西。
他的胸针不见了,变成了一个……糖果。
白娅在身上扭动的画面在脑海里游荡,傅宴礼看着糖果,将它放好,进了浴室。
——
傅之行坐在椅上,黑色的眼眸没有波澜。
房内开了一盏暖色的落地灯,将他锋利冷漠的侧脸透出点温和。
他注视着面前的东西,一份沈家的调查报告,纸张泛黄。
五年前的报告。
“哥哥。”女孩依赖,可怜,寻求庇护一样的声音在耳畔萦绕。
为什么她会让他有熟悉的感觉。
傅之行想着,脑内立刻出现刺疼,神经寸寸发麻,他立刻停止回想,喘出低沉的闷声,高挺的鼻梁出了汗。
他屈起手肘揉着眉心,渐渐平复下来,耳鸣声逐渐消失。
把抽屉打开,将报告丢进去,盖住了里面破旧的小包。
他按下手机:“修好了吗。”
“BOSS,还要两天,您要以前的号码做什么,那个手机都稀巴烂了。”
傅之行的声音冷然:“调查沈家,明早我要看见资料。”
“好的BOSS。”
轰隆一声雷鸣,雨下的越来越大。
男人看着窗外的海浪,黑色粘稠,就像记忆,混乱凶猛,找不到出口。
躺下,灯光依旧亮着。
像漫天黑暗中唯一燃起的一簇火星。
——
沈家的宴会,沈晓彤的生日结束了。
她走在前面,神色阴冷,身后跟着的白娅步子缓慢,还有些摇晃,白皙的脸颊上有明显的巴掌印。
回来的时候没淋雨,但是她打完针后感觉浑身像淬了冰,冷的骨髓打颤。
她脸上依旧挂着讨好的笑。
佣人们已经去休息了。
整个客厅只有沈夫人坐着,她冷冷的看向两人,等白娅到了跟前,她才道:“怎么弄到傅少爷跟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