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今天哭了吗(226)
江诀抬眼,看他。
秦昭低声,神色沉重:“若是真的汇集到一处,那这些粮食,足够养活大半个州的人了。”
江诀未言。
两人的脸色却是一样凝重。
豫州出了乱军的事,虽然乱军数目并不很大,还不足为惧,但若豫州这些粮食去向可疑,那足够养活大半个州的粮食,能养出来的军队,就不再是小打小闹了。
而且,这还只是豫州。
万一还有别处也和豫州一样呢?
事情越发不对了。
秦昭正色道:“臣在豫州行事,查不了别州的账目和商船往来记录,若殿下信得过,许臣暗查之权,臣一定……”
江诀抬手打断他的话:“不急。”
秦昭顿住,看他。
江诀睨了眼手里的账本:“你刚回来,背后那些人还没那么快对你放心。再等一等吧。”
秦昭想了想,的确是他太过心急了:“是。殿下说的是。”
但秦昭又一想:“可是殿下,此事宜早不宜迟,殿下若叫别人去,那些人应当就不会察觉吧。”
江诀默了默,按下思绪,重新看秦昭。
却没答他的话,而是问他:“秦昭,你还是不愿意入仕么?”
秦昭愣了愣,未料江诀突然问起,一时间整个人愣住,露出复杂神色。
秦昭没说话,默默然低下了头。
江诀微微叹气:“你问孤信不信得过你,那你可信得过孤?”
秦昭身形滞了滞,低着头不知是何神色。
江诀看他,有些惋惜:“以你的才能,本不必这样无官无职地跟着孤做事,勇毅侯担心什么,孤都明白。孤或许信不过旁人,但你和秦宣,孤少年便与你们相识,孤信得过你们。孤也自认不是昏君,你们也不会是佞臣,必不会有君臣相疑的一天。”
秦昭心中剧动,但仍旧低着头没有说话。
勇毅侯府手握兵权,他兄长秦宣也已经入东宫做事,年纪未到三十就已经是朝中四品大官,将来太子即位,兄长便是跟着水涨船高的朝中重臣。
眼下他做官或是带兵都无事,但将来呢?朝中军中,勇毅侯府到处手握重权,君臣之间,难道真的不会生出一丝半点的嫌隙吗?
君臣相疑,原本就不仅仅简单是其中哪一方的问题。
为君者不该平白生疑,臣子也该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
生在勇毅侯府,早注定他和兄长之间,只能有一个人建功立业。
“殿下好意,秦昭铭感于心。只是……殿下再容秦昭想一想吧。”
江诀没再说:“孤不逼你。你自己慢慢想,想好了来找孤便是。”
说罢,看了眼天色,江诀起身:“好了。你回京直接来了东宫吧,时辰不早了,回去吧,莫叫家中担心。”
秦昭愣了愣:“不、殿下,不着急的。臣还有一些事没禀完。”
江诀:“……”
江诀幽幽看他一眼:“时辰不早了,你不着急回去,孤也要回去休息了。”
秦昭:“……”
秦昭终于明白过来:“哦、哦!”
秦昭促狭笑起来:“那殿下快回去吧,莫叫太子妃等着急了。”
江诀:“……”
江诀着急回去,和秦昭理解的他的着急,肯定不是一回事。
江诀是答应了小太子妃,因再过几日就是大公主江纭女儿的生辰,程绾绾必然要去,也要准备礼物,她怕准备的礼物不合大公主的心意,所以要和江诀商量商量。
江诀直接回了西宫去,邹公公送秦昭出东宫。
西宫里,程绾绾挑了许多礼物摆在一处,还有她看中的,没有买下来的,她也记在心里。
江诀回来,她起身过去迎,江诀进了屋内,把人拥进怀里亲了会儿,亲得人气喘吁吁才把人放开,牵着小妻子去看她选出来的礼物。
程绾绾平复了阵儿,一样样说她选的礼:“这个叫乐盒,据说是奇巧大师鲁大师所造,可以发出乐声呢。寻常买都买不到,我还是问了苗娘子,苗娘子告诉我有位老先生喜好收藏这些,正好有一件是鲁大师所造,价值千金呢。”
江诀认真听。
这份礼自然很好,又适合给小孩子,又十分贵重稀奇。
不过江诀道:“好是好,但太孩子气了些。”
“是吗?”程绾绾有些遗憾,又拿了另一件来,“那这个*呢?这柄玉扇并这一对玉如意,都是和田玉雕的,尤其这柄玉扇,竟能雕得和真的扇子一样,薄如蝉翼,还有上面的玉雕花,栩栩如生的。”
这份礼也很好,但江诀道:“也不错,但这玉扇只胜在雕刻精湛,并不实用。”
程绾绾:“……”
玉雕的扇子,能怎么实用?大公主又不缺扇子,还在乎实不实用吗?
程绾绾叹气,只能又拿另一件来:“那这个呢?夜明珠,这么大颗的可少见呢,又是一对,好事成双,意头也好,我寻了好久呢。”
江诀摇头:“一般。”
程绾绾彻底没了一开始的兴致,又怏怏地指了指最后一样:“这还有一套文房四宝,虽然不算稀罕,但也是极好的狼毫和端砚。”
她说着看江诀脸色,却见男人似乎还是不怎么满意。
程绾绾都快哭了:“那、那这些都不行,总不能真只送一只长命金锁吧?”
江诀却是点头,眼神微亮:“孤看行。”
程绾绾:“……”
她终于瞧出来,男人是故意在捉弄她。
程绾绾气得起身:“殿下!你、你故意的!”
她似恼似嗔。
江诀笑起来,伸手牵她:“好好好,孤不逗你了。来,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