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今天哭了吗(253)
江婉筎是真的想通了,江诀自然也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皇后那头,江诀也不必去说,江婉筎说她自己会去同皇后说清楚。
联姻之事初初定下,瓦剌使团高兴至极。
既然定下婚事,那这回瓦剌使团回去国中之时,也就是江婉筎出嫁前往瓦剌联姻之日。
如此一来,瓦剌使团就不可能那么快走了。
不管怎么说,公主的婚事准备起来,总不能仓促办了的。
瓦剌使团成日待在行馆无事,江诀便下令举办一场赛马会。
赛马会自然是在郊外的皇家马场举办。
十月的天已经凉意沁人,一早出城竟觉得有些冷。
这种两国赛马的场面,寿阳身份地位高的人基本都到了。
程绾绾自然也要到场。
冷风萧瑟,江诀给小妻子穿好了披风,牵着人下马,又把人裹在披风里裹紧,才往马场里走。
这日行路出城、搭好营帐,安置好一切,已经是傍晚时分。
十月的天黑得很快,赛马会只能明日开始了,但是今日已经有许多人跃跃欲试了,都在马场跑起马来。
程绾绾之前跟着江诀学骑马,虽然还没完全学会,但看见大家都在骑马,她也有些想骑。
只是碍着太子妃的身份,她只眼巴巴地望着,还是觉得自己该稳重端庄些。
江诀本来牵她要往营帐去,外头马场人实在是多,有些吵闹,但他转眸看见小妻子眼巴巴看着跑马的少男少女们羡慕的神色,脚步只得停下来。
“怎么,绾绾想骑马了?”江诀低头问,声音很温和。
程绾绾回神,被男人察觉了心思,她有些不红意思,微微脸红。
她先点点头,但是莫名想到西宫偏苑里那些瓦剌美人。
她如今是太子妃,现在更是和以前不一样的太子妃了。
虽然她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皇室正妻和世家宗妇其实在内宅很多时候都像一个统管全家的大管家,尤其有了妾室更不一样。
以前西宫就她一个人,她自在随意些,太子不在意就没事,但是现在多了那许多人,程绾绾莫名的有一种想把这个太子妃当好、不能让人看扁了的心思。
她要管好西宫和西宫里的人,自然自己就要做好榜样,不能有半点的行差踏错。
她恍惚觉得这样也许男人对她的好就能够长久些,她就不会再落得和在程家一样的处境。
原本她没有这么多不安,是因为那些瓦剌美人安置进西宫。
她始终心里是自卑的,对太子妃这个位置,她总有种她不配得的感觉,所以但凡遇到一点什么事情,她就草木皆兵、诚惶诚恐了。
程绾绾很快摇头:“没事没事,等改日有机会再骑吧。”
江诀看她想骑,但纠结了半刻就说不骑了,他不解:“为何要改日,想骑就骑,孤陪着你。”
程绾绾看男人一眼。
她这两日看他目光总时不时躲闪的,有些不敢看,怕看的时候,男人眼里只剩下疏离冷淡,不再和以前一样温柔了。
不过眼下程绾绾看到男人的眼神还是温和的。
又听他说,他陪着她,她心里稍微安稳了那么一点点,但是远远不够。
她便还是摇头,乖乖地笑:“算啦,今日好多人呢。”
“人多怎么?”江诀看她,又道,“孤朝政繁忙,这样的机会难得,哪好等改日。”
他说罢,就牵她去马厩,照旧要让她骑他的踏霄。
程绾绾却不肯:“真的算啦,这么多人看着,绾绾身为太子妃……”
她话没说完,江诀垂睨一眼看她,已经明白小太子妃在顾虑什么。
她这小脑袋里一天天的想这么多作甚?
江诀心里叹气,直接打断她:“前朝也有女子为将,巾帼不让,流芳百年,绾绾身为太子妃,也是女子,凡有所用,孜孜不倦以学之,有何不便展于人前?怎么孤能在人前骑马射柳,孤的绾绾就做不得?”
百年前那位女将的故事,程绾绾也知道,只是不管故事多么振奋人心,事实就是女子——尤其是嫁了人的女子,是不好这样随性恣肆、抛头露面的。
即便是那位传奇的女将军,恐怕在成为传奇之前,也历经了常人所不能忍的艰辛。
看那马场上纵马的,多是少男少女,中年男子都少些,宗妇更是一个都没有。
程绾绾心里到底有一层顾虑,说什么也不肯去。
换做以前,她未必想这么多,但现在她要谨小慎微做好太子妃。
眼下太子是不觉得什么,但万一马场上的人见了,谁在背后说她不端庄丢了太子的脸呢?
男人最好面子了,万一到时候又反悔怪她,那就倒霉了。
程绾绾不肯去,江诀说不通,也就不再说了。
横竖天色将黑,草场的温度越来越低了,她骑马吹风也容易受凉,明日白日再骑也好。
天色暗下来之后,马场上骑马的人渐渐没有了,篝火倒是一堆一堆地点了起来。
最中心的一堆篝火旁,帝后和宫中几位宫妃坐在一处,带出宫的宫人就地设了长案和厚实的坐垫。
一旁还有皇子公主们,再便是以十七王子为首的瓦剌使团。
皇后是特意出来的,晚膳就设在条案上,皇后没怎么吃,暗暗地观察着那位十七王子。
这位十七王子阿木彦,皇后只见过一面,就是宫宴那晚,之后阿木彦不能单独进后宫,只见过皇帝和在皇帝宫里见过江婉筎。
皇后对这次联姻没有抗拒,但不代表她满意。
无论如何五公主都是她的女儿,事关女儿的终生幸福,皇后总要了解了解这个十七王子的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