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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今天哭了吗(289)

作者: 窃腰 阅读记录

程绾绾笔尖一顿,这才茫茫然回过神。

看她呆呼呼的样子,如在梦中一般,江诀失笑,将人抱住,圈在桌案与他臂弯之间。

太子素来冷酷,苗娘子从未见过男人脸上露出这般温情的神色。

苗娘子默默垂眼,不敢多看。

江诀也并不顾及还有旁人在,将小妻子亲昵地圈在怀里:“看看是什么。”

程绾绾道:“反正殿下不会卖我的。”她回过神来了,“从来没听过哪朝哪代有太子把太子妃卖了的。”

不过程绾绾还是依着男人的话,看文书上写的内容。

这一看,顿时不得了,程绾绾立马呆住了。

“怎么?”江诀收紧臂膀,“不喜欢?”

程绾绾一时反应不过来。

这是几份转让玲珑阁的文书。

玲珑阁原本属于东宫名下——当然这是机密,旁人都以为苗娘子便是东家,但实际上,玲珑阁一直是属于江诀的。

但是现在,一应官府文书俱在,只是文书上分明写着,这座玲珑阁,要从男人手中转给她。

程绾绾不太明白,但心里隐隐又知道,这实在是一份很大的、很特别的礼物。

程绾绾看着自己写下的“程”字,半晌没落下笔写完剩下的“绾绾”二字。

“怎么不说话,真不喜欢啊?”江诀低低地问。

程绾绾回神:“殿下……”

“嗯?”

“这份礼,是不是太大了些……我、我……”程绾绾不知道该怎么说。

“孤的东西*本来就都是你的。东宫是,大邺是,这间小小的铺子,自然也是。”

可是这可不是一间小小的铺子。

程绾绾张了张嘴,半刻才问道:“殿下为何要送绾绾这个……”

江诀认真看着臂弯里的人,收起笑意,眉眼温和中带上了认真:“其实孤也不知道送你什么好,总觉得寻常东西送给你,不太足够。”

男人又笑了下:“听说民间夫妻,丈夫若真心疼爱妻子,会把家中地契房契还有银钱全部都交给妻子,以此表达忠爱不渝。可是孤的东宫送不了,至于孤的银钱……东宫偌大,里外要用银子的地方不少,孤的私库你管着,想来反而是你的负累,倒要劳你操心。”

男人玩笑似的道:“还有国库,可以说也算是孤的,但也不能给你。不过,国库有多缺银子,你是知道的。”

程绾绾脸一红。

两人心意相通之后,关于她那些瀛珠的去向,大邺国库的状况,男人都同她说了。

现在,男人早不讲什么痴男怨女的话本子哄她的眼泪了,只每三日一回在榻上折腾她,强势又持久……每回弄得她实在受不住哭了,才肯罢休。

他那般卖力,定是国库缺银子缺得很吧。

程绾绾听男人说国库,就想到男人在床榻上是怎么尽心竭力的,忍不住就脸红了。

江诀把小妻子圈在臂弯前,只能看到她白皙圆嫩的侧脸。

她垂着头,他没看清她脸红。

他继续说:“但是如今国库日渐充盈,国库是怎么充盈起来的,绾绾也知道。”

程绾绾转脸看他。

“玲珑阁在这其中担了多少重担,有多重要,绾绾也是知道的。所以孤想,孤把玲珑阁给你,便等同于把国库交给你。从此以后,绾绾便握着孤两处命门了。”

男人一边说,一边捉了她的手,放到了他身上。

甫一触及,掌下便慢慢坚/挺起来,程绾绾愣了愣,顿时面红耳赤。

她慌忙看,才发觉苗娘子她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还将雅间的门也关上了。

眼下雅间里就只有他们夫妻两个人。

程绾绾不知怎么,便没躲,但男人也没有别的动作,只是捉着她的手碰了一下,就又拿开了。

程绾绾一抬眼,隔着热茶氤氲起来的暖雾,男人朝她笑。

他刚才那话是故意逗她的,但其中情谊,却是认真,都写在他噙着笑却深深映着她的眼底了。

程绾绾脸上的羞意尚未过去,忽然又有点想哭。

玲珑阁能赚多少银子,对男人来说有多重要,她再清楚不过了。

这地方除了赚钱,也是很好的消息流通场所,玲珑阁可以充作男人在外的眼睛和耳朵。

程绾绾心里五味杂陈,说不高兴不激动是假的,只是高兴之余,又有些不安和忐忑。

她若接受玲珑阁,当然不是只享受玲珑阁赚来的金银就行了,桌上的账本便是证明。

男人把玲珑阁给她,不是单纯地换了一个方式给她银子,而是真正地把这个地方都交给她。

她不是当个甩手掌柜就行了,她是要做玲珑阁真正的主人。

她能做好吗?

江诀看小妻子发愣,这会儿倒不知她在想什么,便轻轻敲了敲桌子:“再不写完,墨该干了。”

程绾绾回神。

她咬咬唇,握紧了手中的笔,落下之前,最后问了一句:“可是,我要是做不好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江诀没替她打包票,只无奈道,“绾绾是孤的太子妃,自然是孤替你兜着。”

程绾绾看男人,眼神有点哀怨,怎么不鼓励鼓励她,这么直接就说要替她收拾烂摊子的话了。

但是她又有点想笑,男人好整以暇,漫不经心的态度,着实让她心头也跟着轻松了许多。

江诀看小妻子紧张的神色缓和,轻轻将人揽紧,在她耳边道:“孤生下来就是太子,但在孤代父皇掌政以前,孤这个太子的位子,坐得并不安心。”

程绾绾静静地听。

江诀继续道:“孤知道,绾绾自嫁入东宫,有许多的顾虑和担忧,正如孤从前只凭父皇的偏爱坐在太子的位子上,也坐得不安稳。即便孤知道,父皇疼爱孤,永远不会变。绾绾做孤的太子妃,又何尝不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