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云野鹤(66)
可惜环境有限。
段玉笙弯了弯嘴角,轻轻地笑了笑,继续问到:“见到了,那她好看么?是不是和传闻中一样?”
段黎一向是喜欢漂亮人或物。
她诚实说:“好看。”
她的母亲确实是个美人。
可惜她并不喜欢。
段黎像是发泄自己的不满,又说:“不过没你好看!也不过如此。”
“不过如此?”
“是么?”段玉笙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遂道,“可是北牧都说她是第一美人,你不喜欢她么?”
“不喜欢!”段黎皱了皱眉,立马抬高音量反驳:“我喜欢她干嘛?”
“是啊,喜欢她做什么?”段玉笙笑了笑,“阿黎想喜欢谁都可以,没有人一定要去喜欢,免得到时候反而惹自己生气,这不是叫自己吃亏么?”
段黎像是听进去了,沉默了一会儿。
可是舒平的眉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怎么了?”段玉笙问。
忽地,段黎突然挤着眉头朝着他说:“我不喜欢,你也不准喜欢!听到没有!”
“不然……”
她停顿了一会儿,说出了她对段玉笙最大的威胁,“不然我就很生气!”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原来就为了这个,段玉笙没忍住笑了笑,却被对方瞪了一眼。
他软着声音哄她,“你现在可是亲王,我当然要听你的话。”
“你就得听我的!”段黎像是被哄得高兴了,得意地轻哼了一声。
她才不稀罕她那个母亲,她也一点也不羡慕自己的父亲,她的男人比谁都要好看,她得了最好的,哪个能比她强?
“她不是我的母亲。”段黎消了心中的闷气,平静地说,“我的母亲已经死了,我叫她阿姐。”
“阿姐是我的姐姐,也是我的母亲。”
“没有人可以比得过她!”
“现在这个,是北牧的度美人,是我戈纳叔叔的王妃,和我并没有关系。”
段玉笙低低地笑了,段黎认真的样子像是什么道理都懂,看得比谁还要清。
他没忍住,伸出手揉了揉对方的头,“阿黎,你应该最清楚才对,感情并不源自于血缘,所谓的血脉,只是一种传承,也只是人和人之间发展关系的纽带,谁对你好,谁就可以做你的家人。”
早从逃亡开始,段黎于他而言,就难以割舍。
若是他最想看到什么。
或许是对方能多笑一些。
段黎不笑的时候,像她父亲,但她若笑起来,倒是像极了她的母亲。
段玉笙觉得度美人一定是足够美的,不若,怎么生出个漂亮的段黎?
他和自己凑得很近,段黎可以看清对方脸上的皮肤。
段玉笙只是待在她的身边,她的心似乎就能落下。
是矣。
其实她身边有许多人。
“我不是孤儿。”段黎想了想,得出了这一么句。
“当然。”段玉笙点了点头,“只有那些没人疼的孩子才是孤儿。”
段黎笑了。
她笑起来的样子不逊色于明珠。
“走!”
她拉住了段玉笙的手,想起了正事,“你不是说要见那个大东来的公主么?”
“我带你去!”
段玉笙笑了笑,看出她的愉悦,他松了一口气,“你知道她在哪儿?”
“那当然!”段黎自信地挺起胸脯:“我现在可是亲王,除了王上放眼整个北牧可没有人能拦得住我。”
要是巴图要这,一定会笑话她像是一只开屏的公孔雀。
她用手指比划着:“我只要动用一点点权力,他们自然都要听我的话。”
草原上的权利很集中,段黎的话确实说一不二,她说要见和亲的公主,很快就有人来殷勤替她领路。
她要做的事,不会有人过问什么。
最多会有人提点一句,不要把这个公主弄死了。
北牧并不重视这次所谓的和亲。
他们将大东的公主当做是战利品,是对大东的羞辱。
笑芸公主要嫁的人是戈纳,但实际上她的未来只有一种可能,要么殉葬,要么过继给下一位君主。
一国公主,现在只是异族的玩物,自然不会有谁来怜惜。
“这个给你。”段黎将自己的吊坠带在了段玉笙的脖颈上,“带着这个,这里的人就知道你是我的人,不会有人对你不敬。”
段玉笙知道这是她父亲的遗物,有些受宠若惊。
段黎却先一步说:“没什么不合适的,这些东西还分什么你我?”
段玉笙习惯了段黎的处事方式,接受了对方的好意,他小心地戴在了自己脖子上。
笑芸公主的帐篷很偏僻,没有什么北牧人照拂,只当是走了一个过场。
婚期的时间还没有到,大有新王登基的时候举行,只不过那时,或许并不是婚礼,而是她的葬礼。
新王很可有可能借着她直接和大东撕破脸。
“滚出去。”
段玉笙踏进去的时候,就听到里头传来的一声呵斥。
他顿了顿,听到对方的声音,有片刻的怔然。
公主的侍从都北扣押住了,她身边最多只有一个侍女在身边。
空荡荡的帐篷,只有两个人。
所幸,公主有自己嫁妆,可以支撑她的日常起居
段黎将四周扫了一眼,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待遇,她并不是很理解公主这个词,但总归是觉得是尊贵的,没想到处境和奴隶差不多。
她看向对面的女子仪容华贵,笑芸公主背对着他们,用面纱遮住了自己的脸,尽管处境落魄倒是保留了自己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