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苏衡说:“昨天你给我打电话之后,我又想了想明月的事儿,不如这样,让你嫂子多做点儿功夫。
“明月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对外的说法是:明月来这边,起先是被兄嫂烦得出来散心。
“之后赶得巧,跟我媳妇儿外派的业务员认识了。我媳妇儿打算把自选商场开到这边,要明月跟业务员一起,做好方方面面的调查。
“现在市场调查告一段落,业务员去了别处,明月回自选商场总部上班。
“你觉得怎么样?”
虞仲开说:“这样当然是最好,不过,是不是有人找到你跟前儿瞎打听了?”
“事儿精年年有,不如今年多。”
虞仲开冷笑,“你记着那些人名儿,回头告诉我,挨个儿收拾。”
“当然。”苏衡说,“你没意见就行,我马上打给你嫂子。要是有事,你跟明月随时打给我。”
“好。”
虞仲开回身落座,喝着咖啡,望着窗外出了会儿神,这才对一脸莫名的商小莺说:“其实我现在真不是追女朋友谈感情的阶段,但不管遇到什么事儿,该办的事情就得办,要是拖延得错过,日子更没法儿过。”
“……你说的这些话我应该都会写,但连在一起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跟天书似的。”
虞仲开失笑,“你早晚得知道,也不应该瞒着你。”平复一下心绪,他说起妹妹的事。
商小莺的表情,从起先的漫不经心,转为震惊,再到气恨得直磨牙。
“真他妈的不是人,那些人本质就是畜生。”她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打了个榧子,“你跟四哥千万不能轻饶了他们。”
虞仲开嗯了一声。
商小莺喝一口咖啡,想到一个要点:“经过我知道了,但是,你没跟我说开头,是谁对明月打歪主意,把她带到外地的?”
“三个有嫌疑的,但没有直接证据。”这件事,虞仲开也对她和盘托出:
荒谬的是,事发地就在明月和哥嫂的家中。
那天她下班后按时回家,哥嫂留了张字条,说有饭局,让她自己对付着吃饭。这是常事。
明月准备做饭时,嫂子的弟弟宋金庆、同学肖福生到了家里,带了卤菜、炒菜、啤酒和鲜牛奶,说是来找虞建业吃饭,人不在就算了。
两人和明月说了几句话,让她别忙了,吃他们拿来的菜对付一下,叮嘱她记得喝牛奶,不然放久了会变质。
虞明月对那两个人的印象是游手好闲,对她态度倒一直不错,不开乱七八糟的玩笑,有着礼貌和尊重。
她就没多想,边吃饭边看电视,吃完喝了一杯牛奶。
没多久,她察觉出了不对劲:困得厉害,四肢也软绵绵的没力气。
她没办法判断,是菜还是牛奶里下了药,更不知道这是宋金庆或肖福生的主意,还是谁利用他们对她下手。
她想给虞仲开打电话,让他赶紧过来救她,然而……挣扎着走到电话机旁边,就一头栽到了地上。
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醒来时已经到了外地,看到的人都是生平未见过的面孔。
那些人给她备好纸笔,拿着照相机威胁她:写信给虞仲开报平安,说自己过一段时间回家。如果她不写,也好说,自己脱衣服,让他们拍照。
这是卖她的人请他们务必办妥的事。
她问是谁拐卖的她,又说自己的堂哥有钱,他们要多少,哥哥都会给,她求他们放了自己。
那些人就笑,说可以相信你堂哥有钱,但男人再有钱,也做不了女人陪人睡、为他们拓展稳固人脉的事儿。
到底,虞明月按要求写了请堂哥放心、替她辞职的信,语气轻松随意,好像真的只是出门玩儿几天。
拐卖方其实一直等着,信到手之后,折回京市,在市区内寄给虞仲开。
随后,虞仲开陷入狐疑,尝试寻找堂妹。
虞明月则开始了最屈辱黑暗的经历……
几个月里,明月三不五时挨打,肋骨折过两根,几次试图自杀。
直到大概两个月前,明月才等到转机。
虞仲开说结论:“我跟四哥琢磨着,虞建业再不是人,也不大可能对亲妹妹打那种主意,他也清楚,什么时候想跟明月借钱,我都会替明月给他一些。
“但两口子里边,肯定得有一个做内应,事发地是他们的家,外人跟他们再熟,也拿不准他们什么时候回去。
“他们认识的狐朋狗友,十个有九个是结婚之后,宋金慧带到家里的。
“当天的宋金庆、肖福生,不是被利用,就是其中的一环。
“明月回来之前,我根本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今天才开始联合四哥的人手,安排着查他们。”
“这要怎么查?”商小莺替他犯愁,“要是直接问,他们怎么都不会承认,而且你也说了,已经失去直接的证据。
“直接把他们打得说实话?也不大可能吧?那种事,傻子都知道,就算被打死也不能认,认下之后还好得了?
“听说到现在,苏辰一条腿疼得厉害了,走路就成瘸子——四哥对他亲哥都那样儿,明月又是你心疼的妹妹,别人怎么敢承认你们最恨的事儿。”
“办法多的是,”虞仲开说,“用的时间不会太长,到时候我及时告诉你。”
“那最好。”
孟蕾那边,已经和苏衡通话完毕,此刻和明月谈及的,亦是事发那天。
虞明月娓娓道:“四哥仔细跟我讲了,公安跨省追查的话,难度太大,要那个团伙的人供出所有参与的人,也不大可能,因为把人交给他们的人贩子,大多会编造假名假姓假住址,说白了,那是一手交人一手交钱的事儿,不需要也不想相互了解真实身份,只要有人从中牵线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