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东越就笑,“我只是感兴趣,你经手的事儿,我没什么可担心的。”
随后,自然而然的,话题转到了生意方面,各自说起明年要做的或是看好的项目。
十点来钟,梁东越的律师和下属前来,苏衡道辞。
蕾蕾总来回跑,梁东越一想就会替清竹心疼女儿,但苏衡不是蕾蕾,所以梁东越说:“这一阵你只要得空了,就来找我,没事跟你聊聊,心里敞亮。”
“好说,下午我就还来。”
苏衡回到酒店,取出买下的那个红烧鱼的秘方,交给杨清竹,“我是想着,什么学问都一样,能融会贯通,对您应该有点儿用处。”
杨清竹大喜过望,最多的是感动于女婿记挂着自己,“真是太贴心了。”
孟蕾忍不住笑,“这话说出去有人信吗?”
苏衡用指节敲了敲她脑门儿。
午间三个人去了预定的餐厅,其乐融融地吃饭庆祝,自然也没忘记梁东越,特地给他点了适合他且可口的饭菜,让大尧送过去。
饭后喝了杯茶,三个人折返到医院,坐在一起山南海北地闲聊,不知不觉,消磨掉整个下午。
回家途中,孟蕾不免担心:“会不会耽误你的正事?”
“我手边的正事,仲开和弟兄们正办着,工作方面没事儿,早跟成煜、烨林说好了。”
孟蕾松一口气,又问:“这样的日子,能不能久一些?”希望他多一些放松的时间。
“半个月左右。”
“真好。”
苏衡笑,“每天陪着你睡懒觉,会不会更好?”
“好啊。”现今感情太好了,好到孟蕾患得患失的地步,“四哥,我们会一直这样吗?看过的一篇文章里说,感情是有限度的,过度甜蜜等于挥霍。”
苏衡看她一眼,“这才哪儿到哪儿?刚不挑剔跟我过日子没情调而已。”
“谁挑剔过那些?我只是为以前找补一下。”
“得了吧,你就是那个意思。”
“胡说八道,睁着眼睛诬陷我。”孟蕾没好气,拧了他耳朵一下。
苏衡摸一下无辜遭殃的耳朵,“孟蕾蕾,你管这叫过度甜蜜?你对甜蜜的定义,是不是字面意思的打是亲骂是爱?”
“……”孟蕾歪在副座驾,闷声笑起来。
“小兔崽子。”苏衡揉了揉她面颊。
同一时间,虞明月坐在车上,由哥哥带自己去见虞建业和宋金慧。
为什么要见那两个人,她自己也说不清。本就淡薄的情分,随着她出事后,他们明面上的漠不关心,早已抹杀殆尽。
但是,那两个人一再恳求哥哥,要见她一面。
她就去见一见,再看一看他们丑恶的嘴脸,从而铭记那足以影响一生的教训,时刻告诫自己,再不能重蹈覆辙。
车子停下,虞仲开问明月:“想好了?”
“想好了。”虞明月对他一笑,“我们走吧。”
“嗯。”
虞仲开带妹妹走进厂房内的一间仓库。
仓库里侧的一个房间内,两张单人床上,躺着虞建业和宋金慧。
乍一看,虞明月微愣:虞建业头上身上好几处缠了纱布,有两处往外渗出了血迹;宋金慧的脸简直成了猪头,肿胀发紫,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别的明伤。
已经被收拾成了这德行,两个人也没办法自由行动:一手一脚被铁链束缚在床上。
虞明月心里有些微的快意。
虞仲开点上一支烟,“我就在外面,有事就喊我。”
“嗯。”
虞仲开出门去,反手带上房门。
虞明月走到两张床中间,视线在以前的兄嫂面上来回游转,目光中尽是雪亮的恨意。
“明月,对不起,我对不起你。”虞建业用沙哑的声音说。她身形动了动,想坐起来,奈何铁链长度不允许,只得放弃。
到这时候了,宋金慧自然不敢再跟他编故事,说了事情的真相。
虞明月嘴角一牵,“真可惜,我不会说没关系。”
“我真的没想到,她简直不是个人,居然打你的主意换钱用。”虞建业说着,向宋金慧投去憎恶的一瞥。
宋金慧不吱声,鹌鹑似的。
“所以呢?”虞明月语气更加冷漠,“你能为我做什么?”
虞建业哽了哽,“明月,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你,好么?”
虞明月绕着手臂,唇角噙着冷笑,俯视着他,“我看得出来,你现在特别恨宋金慧,但那是因为我么?你只是因为被收拾得不轻,更不知道会落到什么下场,才恨死了睡在身边好几年的人,因为她是让你落到这田地的罪魁祸首。”
“不是,真的不是,我想的最多的是对不起你,你相信我。”虞建业辩解道,非常焦虑。
“真觉得对不起我?那很好,正在经历什么,就面对什么——我要你付出的弥补,就是这样。”
虞建业结舌片刻,眼泪掉下来,“这样下去,我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你要是有死的出息倒好了,我还能高看你一眼。”虞明月眼含鄙夷,“就像以前你跟那女人吵架时,她骂你的那样,你就是个天生的窝囊废,父母在的时候靠长辈,父母没了指望妹妹帮你赚钱,结婚之后,满心满意地哄着那个女人,让她给你张罗钱。总而言之,你只想不劳而获地过完一辈子。以前有你这样一个哥哥,是我这辈子最丢脸的事儿。”
话说到了这地步,虞建业再没脸求她为自己讲情,只说一点:“可他们这样对我,是不是蓄意伤害、非法拘禁?你就算恨死了我,也得为他们考虑一下吧?他们这样做,都是为你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