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主攻单元文(52)
稳重的贝斯手道:“因为太古怪了,那种氛围。”
更何况他和查尔斯还得出了几乎相反的观察结果。
查尔斯道:“其实还是蛮明显的,我们不也是朋友嘛,哪有处朋友处成他们俩那样的。”
李钴给他纠语意错误:“……处朋友一般就是谈恋爱的意思。”
查尔斯还没来得及继续开口,陈青就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放下杂志站了起来:“我突然想起来,上次录音带的样带寄过来了,我还没翻阅,先走了。”
他走得倒是潇洒,李钴没来得阻止,本来要站起来的腿碰上沙发拐角,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哎。”
查尔斯没忍住笑出声,被李钴瞪了一眼才硬生生绷着,最后想不出什么话般开口:
“阿青还记得那件事啊。”
这句话只是他随口一提,说出来之后李钴却轻轻皱了下眉。
这说起来其实是件不大不小的事,乐队的第一任吉他手路严是个gay,这没什么,但是他太爱开些过火的玩笑,好几次把陈青惹恼了,就算后来因为治病和一些其他缘故主动离开了ONE,键盘手对同性恋的态度却变得微妙起来。
简而言之,有点恐同。
“他不是个看法很极端的人,我知道,”李钴说,“我们还是先考虑一下他们俩吧。”
站在朋友的角度也得想想这两个人现在究竟是怎么样的关系吧。
在查尔斯彻底搞清楚之前,录音带的交接工作就差不多完成了大半,这是家不算大的厂牌公司,但是喜欢挑些风格比较独特的乐队合作,走的是小众路线,和广播电台也有合作。
对方显然对他们的作品相当满意。
负责人是个从发丝到袖口都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人很幽默,说话的口音京味儿有点重,说他们的作品让人眼前一亮。
“做更流行一点的风格,也许会更受欢迎。”
年纪往四十岁以上走的负责人最后开口。
他也是发自内心这么觉得。
上世纪九十年代之后大陆摇滚就称不上辉煌了,其中也不乏受众市场变化的原因。
他倒是挺欣赏这群年轻人的音乐,唱片做好了或许可以带回去给他周围一转听友听听。
程际野含笑接受了这个提议,负责人又把目光转向了游星戈,以成年人应有的适度好奇心问他是不是京都人。
因为口音的问题。
游星戈说是,就又被人好奇地多问了几个问题。
最后卷头发好脾气的青年当然给了他满意的答复。
只是程际野却看向他,很突然地想起来,游星戈很少提及他过去的生活。
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不太会有很深重的生命经历,游星戈给人的感觉也是这样,很轻快。
有时候轻快得像没有烦恼。
他这样的视线让游星戈看过来,然后深栗色眼睛的青年眨眨眼露出了个笑。
说话有轻微口音的负责人问的问题让游星戈回想起了过去的事,本来他很少会想起来的,他穿书前和穿书后的生命轨迹近乎完全一样,也许正是因为身世的相像才让他穿进了书里。
也让他遇到了程际野。
游星戈弯起眼睛,阳光都没他的外表和煦。
晚上乐队聚在一起庆祝,啤酒和音乐混在一起,暗沉的夜色也压不住的喧嚣。
杜乔带着酒,扬言要喝趴下他们所有人,最后当然以失败告终。
查尔斯一直试图灌倒游星戈,然后从他的嘴里撬出来点话来。
程际野喝了两杯之后就没再喝了,他看了眼游星戈,房间里的灯光洒在他身上,这个人好像无知无觉般毫无所忧。
注意到他投注过来的视线,游星戈以为他要什么给他递了杯水,被程际野推回去了。
然后游星戈就很干脆地收回手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最后把空掉的杯子倒过来,挑了挑眉给程际野展示,笑意明亮。
其实程际野只是没那么想喝水。
包厢里查尔斯才是最闹腾的那个,喝醉之后他压根看不出来这两个人间的暗流涌动,与其说用心去察觉,他觉得不如直接把人灌醉去问。
只是这个方法对程际野不奏效。
黑发的主唱多抿了一口就放下了杯子。
总有人说细水长流,但是太慢的感情总会让人生出错觉,仿佛这一段关系永远都只能止步于此。
但是他对上年轻人的眼睛,总有一种对方在专注注视着他的错觉。
有时候他会误会那样的感情。
有时候他又觉得自己没有误会。
这样的心情总在他心头若有若无地浮现。
大脑里升起的情绪让程际野觉得他需要找个地方清醒一下。
于是他站了起来。
陷在沙发里的游星戈眨了眨眼,虽然酒意涌上来,但是他看着程际野去阳台的背影,那在深蓝的天色里像是一把绷紧弦的弓,他意识到了什么。
旁边的查尔斯看着他目不转睛,大脑一下运转起来,接着灌他酒要从他嘴里问出来带点话来。
只喝了几口酒的键盘手这时候站起来向阳台走去。
晚风很凉,酒意被驱散,程际野的手在栏杆处敲了敲,骤然投下的深重阴影表明旁边来了个人,他侧头看才发现是陈青。
扎起了半长发的键盘手此时脸上还挂着笑意,只是攥着酒杯的手指尖微微用力地泛白,他此时的心情也有些犹豫。
虽然程际野知道他们这段时间的表现过于异常,让人想不注意到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