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在修罗场当卷王(44)+番外
云岱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就听见季月笙音色有些喑哑,看得出心情相当压抑,“能……不要走,等着我么?”
声音微颤,像是在黑夜雨中被摧打的小猫,只能在长夜发出无望的求助尖叫。
可怜得很。
云岱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季月笙是在求他吗?
季月笙在求他。
这是毋庸置疑的。
他有一瞬间想笑,但碍于此情此景,这么干无疑太不合时宜,所以他只能忍着,保持着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但季月笙没得到他的回应,只看到他冷着的脸,误以为他是拒绝了这个略显冒昧的请求。
略带尴尬无措地缩回手,想游刃有余地笑出来说一声“不好意思冒昧了”,但拼尽全力也只能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预备说的话,却是怎么样也说不出来了。
他试图再次尝试,让自己过去稳稳贴合的面具发挥作用,就听见云岱淡声道:“可以,我陪着你。”
只这一句话,却有着无限力量,像是一股暖流注入心田,原本就要干涸的心又充满升级。
季月笙有些晕乎乎地想:云岱这个人会魔法吧?
否则怎么能多次做出出乎他意料的事,搞得他晕头转向、不知所措。
他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应对这个人。
平日里积累的社交经验,在这个人面前,完全失去了作用。
他只能在云岱面前暴露出最原始的蠢笨,令人发笑。但这种感叹,并不令他讨厌。
他有一瞬间意识到,或许云岱于他而言,是有所不同的,是更加特别的。
可惜护士在做完准备工作后,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少女怀春”与“伤春悲秋”,“季月笙是吧,躺到手术床上来。”
听到手术这两个字,季月笙皮子一紧,像是应激的猫,下意识害怕地看向主人,向主人求助,“云岱,等会儿我害怕的时候,能不能继续握住我的手?”
云岱没点头,只是坐在那个软皮凳子上,没有任何反应。
季月笙知道对方不会答应了,莫名有些失望。
但很快,他为刚才一瞬间的脆弱感到不耻。
身为季家的人,表现得这么怯懦,真是丢人。
不过一个小手术,根本不能把他怎么样……躺在手术床上,他默默用这句话反复催眠自己。
直到听到替他拔牙的医生道:“要打麻药了,有点疼,忍着点。”
季月笙:“!”
鸡皮疙瘩缠上手臂,幼时的经历不可避免地回荡在脑海,粗软的手指强硬地撑开下颌,在里面搅动风云。
疼痛在口腔蔓延,但手脚都被固定在手术床上,只能像一条待宰的鱼,无助地望着平展的天花板。
他不要拔牙!
幼年的阴影席卷而上,身体急剧地颤抖,医生皱眉吩咐护士道:“按住他。”
季月笙挣扎得很厉害,护士按住他的手臂,按得相当费劲。
医生不由得皱眉,“这么抗拒,可不太适合做手术。”
应该先去做心理疏导。
“让我来吧。”
云岱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圆皮凳子搬了过来,轻轻握住季月笙颤抖的手。
因为颤抖害怕有些发冷的手,被一股温暖包裹,相当有力,仿佛要将他从黑暗的拔牙经历里拉出来。
季月笙有些迷糊地听见有人说:“不要害怕,不要乱动。”
他想点头,但因为躺在床上,想点头并不方便,只能迷迷糊糊地闭上眼,心里听从那个人的安排。
之后手术进行得相当顺利,等季月笙麻药时效过去,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听见头顶有人幽幽道:“恭喜你,你现在已经是个女孩子了。”
吓得季月笙一个激灵,差点从可调节床上摔下来。
清浅的笑声,在这个小小的房间弥漫。
季月笙后知后觉是云岱搞得小恶作剧,不由得失笑:“你啊。”
云岱从软凳上站起来,笑意渐渐收敛,交代道:“医生让你回去吃清淡的流食,如果有出现出血或者感染发炎的情况,记得及时复查。”
季月笙有些不敢置信,“就这样拔完了?”
云岱铁嘴无情,“并没有。”
“啊?”
看着对方略显痛苦的表情,云岱慢悠悠解释道:“一次拔四颗智齿容易大出血,所以这次只拔掉了一边的两颗。”
看这意思,是还要再做一次手术。
季月笙心情苦涩,但还是把这点不良情绪藏在心底,度过了这道槛,他心情放松不少,面上带笑道:“谢谢你,我请你吃饭吧。”
云岱斜睨他一眼,淡淡道:“请我吃什么?清淡流食?”
见季月笙一囧,他忍不住继续调侃道:“还是我在旁边吃大餐,而你坐我对面吃清淡流食?”
季月笙若有所思:“好像也不是不行。”
如果能和云岱一起吃饭,好像也还不错。
“算了吧。”云岱摆摆手,就要离开,就听见季月笙突然叫住他:“我能不能再求你一件事?”
云岱转过头,十分了然,“你要我下次也陪你?”
季月笙十分不要脸地点头,笑道:“一起,好不好?”
云岱表情冷淡下来,带着难以言喻的疏远,“你可以找你男朋友陪你,而不是我。”
这次凑巧也就罢了,下次还来,这样未免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