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聚(286)
已是司空见惯。
断不掉,放不下,程英已彻底接受两人这种关系。
不去多想别人如何看她。
走向原五,隔着一步距离停下,轻声道:“你这两天忙,是有案子?”
原五回道:“小案子,已经有了处置,我刚从程望那边过来,他说过礼让我去送。”
程英并不意外,本家那些人拿着礼上门也能请得动,程望的性子她知道,不愿意低头。
请原五在情理之中。
亦是明白这代表什么。
道:“那就劳烦你跑一趟,这种场面上的事,你比我会。”
原五嗯一声:“糖酒之物,过两日我送过去,你就不用操心。”
程英点点头,并没有说感恩的话,说这些已是无益。
他做的太多太多,已经谢不尽了。
同样被定亲之事触动,情绪有些低落,较平日沉默。
原五突生出心疼,冲动的攥住她的手。
他一直是放浪不羁,混不正经。
在程英面前,却如君子一般,守着规矩。
几乎不曾越界。
镇上人议论他们时,言道他们早就睡在一起。
其实并没有。
他们做过最亲密的事,也不过抱过程英一回。
那会是孙大安初犯疯病时,程英尚怀着身孕。
那时的他已死心,听闻这事却不由自主来探她。
也就那一回,程英抱着他痛哭。
这一哭,他就再也放不下她了。
这是他欠她的。
若是他坚持不肯放弃,程英不会遭遇这些。
他是个男人,有欲望,孙大安疯的人事不知。
是有机会的。
有很多机会。
起初是程英不愿。
后来变成他不想。
不想强求她,不想让她无名无份背负这些。
清清白白也挺好的,至少心里对得起很多人。
不亏良心。
程英没有往回抽手,任由他握着。
原五轻声道:“都怪我。”
程英回攥住他的手:“别说,都已经过去了。”
她更恨自已不够坚定。
只为让爹安心,她就舍了原五嫁给孙大安。
是她的错。
不想提过去,一是无用,二只会徒增伤心。
心中已然沉重,再沉重她都要承受不起。
原五住了口,却没有松开手,道:“我会一直等你,把错的掰正回来。”
程英心中凄然,错了便是错了,终是俱难圆满。
二人很少说到这些,各有万千语言,却是难说出口。
且没有时间来说。
院里文智已经在嚷着找娘。
原五松开她的手:“进去吧。”
程英轻轻叹一声,默默无言转身去了。
又过几日,原五随媒婆送去聘礼,其间惹了不少闲话。
镇上议论纷纷,郑婆子站在铺前闲话,说他们这是光明正大表态出来。
把孙大安置于何地?
院中程望在做活,喜月悄声示意:“婆婆莫要难为我,让他听到了不好。”
郑婆子总算给面子,没再说下去。
说起来都是别人家的事,只要孙家不在意,又有什么关系?
孙家父子疯疯癫癫,只孙婆子一个明白人,她一个妇道人家,能做什么?
且家里老少靠着原五得以过活。
她又能说什么呢?
他二人在一块,不过只是早晚的事。
程英没有离开孙家,她心中已是感恩。
饭都难以吃饱,哪有心力计较这些?
镇上说道原五、程英之事,村里人说道聘礼,聘银之事。
虽不失礼。
却也一般。
欢儿这么能干的姑娘,配程望这个穷小子可惜了。
原可以有更好的亲事。
这要是换成自家闺女,多少闹心?
程望除了脸,一无是处。
过日子又不能拿脸当饭吃。
这杨家怎么就同意了?
莫不是有内情?
该不会有了啥吧?
失了身子?
有妇人捂嘴,不会吧不会吧?
闲言将起,有人插话:“你们莫要乱说,上回巧娘撕柳叶你们忘了?”
失节是大事,这要是闹起来可就严重了。
大打出手是正常。
杨家已非三年前,可是有宋常富当靠山。
真要恼起来不说赶出村,就是冷言冷语也够受的。
就像柳叶一样,谁还愿意搭理她?
妇人们纷纷住口,转而说起别的。
有人猜测,这聘银该不会是杨家出的吧?
又有人猜测或许是原五出的。
第256章 巧娘来看
秋收后新铺子开工,大小事喜月都要经手,日日从早忙到晚。
连葛家上门提亲都顾不上理。
左右也不用出面做什么,甚至都没有回村。
也就不知道村里人多少道议论她们亲事的声音。
喜月压根也顾不上这些,做糕、监工,安排料子、各种记账付货银,忙的脚不沾地。
尤其是逢集日,欢儿去集市卖糕,她更是忙碌。
赵春兰倒是想帮她,挺着大肚子,只能帮她照看铺子卖卖糕。
杜巧娘要管家里一摊子事,也就宋腊梅能来帮手。
帮着做些灶下的活。
请的人多,只管一顿晌午饭都不少活。
宋腊梅烧水送水,摘菜做饭,帮欢儿准备做糕的材料。
尽量多做些,让喜月少干点活。
秋高气爽,正适宜做活,工人们忙的热火朝天。
点算好最后一车青砖,喜月笑与领头的送货汉子道:“同你家掌柜的说,等我有空就同他对账结算。”
汉子擦汗笑道:“晓得,我家掌柜的对杨掌柜极是放心,有什么短缺叫人招呼一声,我就使人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