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聚(341)
李庆有不敢正眼看她,耳边皆是李婆子劝词,冷下心肠扯开她:“你放心,会给你找个好去处。”
听琴满脸震惊,声音发颤,声音哽咽着问:“你说甚?”
李婆子得意洋洋:“你又不是没长耳朵,快收拾了东西老实跟我走。”
听琴眼泪接连落下,连声质问李庆有:“李郎,你当真如此狠心?”
“我不信,难道你就对我没有半点情义?”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全心全意只想和你在一起,你明知道我吃了多少苦,为什么要这样待我?”
“你还记得自已说过的话吗?你说我们好好过日子,不管外人如何说,你绝不会负我。”
听琴一字一泣,伤心至极。
她知道李婆子恨极自已,只把希望放在李庆有身上。
“是,我是有错,若非我对你一片真心,怕你嫌弃,怎会欺瞒,这几年我待你如何,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你都忘了吗?”
说着拉惠儿一道跪下,哭道:“快求求你爹,别让他卖了娘,娘要是走了,惠儿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娘了。”
惠儿是她亲手带大的,一听娘要走,哭起来。
孩子闹,听琴哭,李庆有纵是铁石心肠,再也吐不出个卖字。
心中摇摆不定,又觉听琴是有错,可这几年老实安分的伺候他和孩子,吃了苦受了罪,并非不可饶恕。
听琴一手抱娃,一手拽着李庆有:“你亏欠淑惠,难不成还想再亏欠惠儿和宗耀?”
第304章 出大事了
李庆有稍一犹豫,李婆子便出声:“儿啊,你莫听她胡言,要真为孩子好,将她送的远远地才能堵住众人口舌。”
“此时断不能心软,若不然后害无穷。”
闻言,李庆有眼神变得坚决,去掰听琴拽衣的手。
听琴心中极度失望。
恨的站起身:“好,真要卖我,我就带着宗耀一头撞死在这,省得给你添麻烦,阻着你再娶。”
听琴哪会真的想死,却不得不作出赴死的姿态。
抱着奶娃,盯着李婆子,哀声道:“你也是当娘的,我纵有千般不是惹你厌烦,可你不能这样让我们骨肉分离,你好狠的心呐。”
李婆子早就见识过她巧舌如簧,气笑了:“我好狠的心?你要是真为孩子打算,就不该生下他们,你当他们会想要你这样的娘?”
听琴不想和她打嘴仗,眼下她只求能留下来。
逼问李庆有:“你就给个痛快话,是让我们娘仨去死,还是留条活路?”
李庆有见她一副心死模样,言语决绝,倒不敢吭声了。
万一她真抱着孩子求死,他这辈子都怕是良心难安。
左右为难,连连叹声不言语。
李婆子知她不过是作戏,心道这次若不能将听琴赶走,以后再也没有机会。
不屑出声道:“好大的气性,有本事你就带着孩子去死,死了倒好这个家里也就清净了。”
听琴愤怒,却不理会她,只紧盯着李庆有。
李庆有始终不作声。
听琴心中凄凄,以前只觉他性子软,心是好的。
此时才发现他有着狠毒的一面。
这个男人算不得什么良人。
她终是眼拙了。
可事情已然如此。
由不得她后悔再重来。
沉默愈久,越发失望,有那一刹,听琴心灰意冷的想:若是他真吐个卖字,她就带着孩子们死了算。
和这样一个男人过的还有甚意思?
念头瞬起瞬灭,他另娶得新妇,哪还会记得她和孩子,这样也太便宜了他。
她也绝不能让恶毒的死婆子好过。
怀中奶娃子不知是饿了,还是拉了尿了不舒坦,哭声一声高过一声。
李老爹生出不忍,想出声相劝,又怕李婆子责骂,连连啧声,唉声叹气。
奶娃哭的声嘶力竭,听琴伤心落泪。
惠儿攀着李庆有的裤腿扁嘴大哭。
李庆有终是心软了。
将惠儿拎起抱在怀里,望向李婆子,无声哀求。
李婆子怒其不争,却又无计可施。
闹来闹去,听琴终还是如愿留在李家。
只不过李婆子放出风来,要替儿子说亲,聘金更是出到二十两,只求一个清白且贤惠的好人家闺女。
此时农忙已过,新屋开工,喜月管着铺子还要盯着后面用料,忙忙碌碌还要听郑婆子在旁边闲言。
点完送来的青砖和板瓦,从桌肚里掏出账簿。
郑婆子凑过来先是夸喜月字写的整齐,又后连连啧声说起李家。
“李婆子真是糊涂,要么直接狠心将听琴捆了发卖,要么就别提,闹了一通还留在家里,岂不是给自已招恨?”
“真是想一出闹一出,这又想着给儿子说亲,真是好笑,别说聘礼二十两,就是五十两,好人家的闺女谁愿意嫁到她家?”
“但凡是疼闺女的人家,嫁过去都是图过的省心,他家一堆破事,又是妓子又是私生子,还没嫁就当后娘了,嫁进去还要打擂台,鬼才会愿意。”
又道:“这听琴也是罪有应得,好端端破坏人家家庭,如今是遭报应,活该她日子不好过。”
……
喜月把账记妥,阖上账簿,还听她犹在滔滔不绝讲个不停。
暗自替大姐庆幸,这样的人家,就该离的远远地。
李家的是非她不想评论,没甚意思。
相较听琴的事,更关心侍琴之死。
听说还未有定论,那浪荡子已不知躲去何处。
清乐坊依旧歌舞升平,寻欢作乐之人仍在醉生梦死。
根本没有人把侍琴之死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