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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进化史(65)

作者: 桂月迭香 阅读记录

“大人,大人,大事不好……”

龚师爷惶惶不安地快步进了大堂,看到县令陈继礼正坐在案后,正在看着公文,也不知看到了什么好笑之处,那张中年发福的脸上,露出几丝冷笑。

陈继礼不悦地抬起头,“龚师爷,何事惊慌?”

“大人,您看这个!这是昨夜在城中被人到处乱散布的谣言……”

陈继礼接过龚师爷手里的传单,满不在乎地看了两眼,这一看,面色瞬间沉如锅底。

“啪!”的一声,拍案而起。

“混帐!”

陈继礼几下将手里的传单撕得粉碎,“简直反了!连本官都敢编派上了!”

陈继礼如同斗鸡一般跳起来,在大堂的空地上来回踱步。

“去把三班衙役都唤来,给本官查!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胆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本官叫他知道什么叫破家的县令!”

要说是早几年朝廷还有几分威严的时候,他陈家行事,还要顾忌几分,如今朝廷不过是缩在京城内,政令不出宫,在京城都弄不明白,更不用说各方豪强了。

至于他这个边远的南方小城,那更是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

大老爷一拍脑袋,想一出是一出,这下头的人就得跑断腿。

长(阳)县的三班衙役加起来也不过百人,这下子可是打起精神,卖力地在长(阳)城内来回查案。

陈家那四个家丁被放下城墙时,三个早已断了气,只有一个倒是还留了条小命,但不知为何,却是呆呆傻傻说不出话。

而刘稳婆一家子却是人去院空,家中细软都被卷走了。

再去细问左邻右舍,都道那日听见动静,是县令府上来拿人,大家都巴不得缩在家中,哪里敢出去露头,因此并不清楚跟家丁们动手的是什么人。

没人见过那些行凶之人,这却是教人怎么查?

长(阳)县城的城墙不大高,也就一人半左右,但要在守城卫的眼皮子底下把四个大活人给吊上去,却不是件容易的事!

当然了,守城卫们玩忽职守,夜里吃酒打牌这些就暂时先略过去。

至于半夜洒传单,这城中深更半夜的,除了打更的,谁也不会大半夜不睡跑出来盯着街道看。

而打更的也就是在两条街上来回几趟而已,那扔传单的又不傻,自然会趁着更夫走了之后再干了。

而从这传单上的笔迹入手吧,一来班头们都是粗人,能识几个大字就不错了,二来就算是拿去请教了龚师爷,龚师爷也只推断这人该是个读书多年家境富裕的文士,而城中符合这个的人不少,却都有点得罪不起……

王班头领着几个手下垂头丧气地在街上走着。

县太爷限时拿到贼人,这已经过去了一天了,却是半点线索全无。明日少不得要被县太爷训斥一番,说不定还要当堂打板子,这可不是要逼死人吗?

“班头,你说那两个稳婆,可还活着么?”

一个衙役就悄声过来问。

王班头唬了一跳,赶紧看看左右四周,见没什么旁人这才瞪眼道,“活没活着,咱们哪能管得起?”

自打稳婆事件在城中被传得风风雨雨后,陈家为了掩人耳目,便由管家出来辟谣,说是那三名稳婆,其中刘稳婆黑心下也毒手,那两名稳婆发现了刘稳婆行凶,于是跟刘稳婆搏斗一番,却被刘稳婆给打成重伤,刘稳婆畏罪潜逃,陈家有感两名稳婆的义举,因此才留下她们给治伤,并不是传说的那样把三个稳婆都要杀人灭口。

至于说这话放出来,老百姓信不信……陈家就不管了,反正主要是为了遮掩那生出怪胎被叫破的事,稳婆死上几个,又有什么相关,稳婆的家人是能造反咋的?

那衙役出谋划策,“既然刘稳婆一家子都逃了,那另外两家稳婆的家人可都还在呢,不如咱们去找找他们?说不准跟他们有关?”

本就是苦主,却还要被官差找上门来……说实话,就算王班头吃着县衙的饭,心里也觉得有些不落忍,但这世道如此,他不去为难他们,那明天板子就落在他的屁股上了,到时候他一命没了,谁会可怜他的家人老小?

正文 第78章 乱起

他们先去了黄稳婆的家,结果扑了个空。

原来黄稳婆的男人本就是靠着老妻在外挣钱,他不务正业,却吃喝耍钱,家中两个儿子也都不怎么着调儿,娶了亲之后也是一门心思地想着从黄稳婆那捞好处。

一听说黄稳婆出了岔子,两个儿媳妇连夜就卷了包袱回了娘家,说是要和离。

仨个男人骂天咒地,道是黄稳婆自己做事不小心,却是连累了他们。

听说城里在捉拿刘稳婆一家,他们三个一合计,跑吧!

于是黄家那是院门大开,院中空空,连个鬼影都不见!

虽说立场不同,王班头听了这家人的作派,也不由得在心里骂上几句。

生儿子要都是这样的,那还不如养条狗!那狗还知道护主人呢!

黄家扑了空,一班人赶紧冲到了最后一个的钱稳婆家。

钱家院门关得紧紧的,听着里头竟是没甚动静。

王班头骂了一声,“这却是见鬼了,难道这家人也逃了不成?”

按说钱稳婆陷在了县令府里,没什么机会出来,县太爷该是不会去追究钱稳婆家了。

她家人怎么就闻风而逃了呢?

王班头指挥了一个衙役,让他跳进院里打开大门。

一班人将这家仔细里外搜了个遍,果然是没有半个活人!

不过这家的情形却跟那两家不同,那两家的院子里就跟被狂风卷过,土匪劫过一般,乱七八糟的,金银细软却都不见了。

这钱稳婆家的东西却都还整整齐齐,箱子里还有金银物事,厨房里还有米粮蔬菜,倒像是去哪里做客所以主人都不在一般。

“去寻邻居问问看……”

王班头敲开了旁边邻居家的门,开门的是个七十来岁的老头。耳背眼花,驴头对不上马嘴。

“你说李家?都去走亲戚了?去哪里?好像是他二舅家?”

“他二舅在哪儿?在城外哦……是金台村,哦,不对,是南山村……记不得了哦!”

待又砸开右邻的家门,这回是个瘦小的汉子,胆小如鼠,结结巴巴。

“听说是去走,走亲戚了,听了一耳朵,好像是,是干娘家……”

“干娘家,在,在南,南,南屏山,路远着哩……”

“小人没去过,小人,小人跟他家不大来往啊……”

这李家却是一大家子人,钱稳婆的男人去年没了,有两儿一女,两儿都娶了媳妇,都有了孙孙,一女还没嫁人。

这老老小小的,突然就去投奔了亲戚,可见投奔亲戚是假,避祸才是真。

两次都扑了空,查案没有半点进展,王班头满心的火没处发,只得呵斥了那瘦小汉子一顿,叫他听到了李家的动静就速来县衙报信,瘦小汉子连连点头,但瞧那鹌鹑的样子,也知道没有多机灵。

王班头的预料成了真,第二日,他跟那两班衙役的班头一道,被县太爷以办案不力为由打了板子,幸亏打板子都是兄弟,下手不重,不然他要走路都难。

然而头上的催命符却是一直高悬着……这案子一天不破,县太爷的脸面过不去,抓不到那贼人泄愤,他们这些人就是受气的命。

然而那群人就似来无影去无踪,就这样在长(阳)城没寻到半点消息。

王班头连着被打了两回板子,终于急中生智,备下了四色礼品,让手下衙役扛着,去了城南段府。

如果说这陈家是长(阳)城官面上最大的势力,那段家就是黑道上的地头蛇了。

什么青楼,赌场,码头力工,丐头这些三教九流陈家瞧不上的行当,那就都归段家管。

因此段家的主事人段海就是长(阳)城内除了陈继礼外最有权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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