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念卿卿(13)
“对了,说起身体好,孤还不知杜头牌竟还会武功?”
他将最后一块望珏酥也放入口中,好笑地调侃她。
“啊?殿下指的何事?”
突然这么说,差点让她以为自己败露了什么马脚,但她一向做事谨慎,想来或许是那日在太子府打伤二皇子随从的事。
“调查晴儿生日之事时,竟不想原来杜头牌还有这样的身手,听闻你为了救孤的三弟,将老二的随从揍了个鼻青脸肿。”
“咳。”她假意低头不好意思道,“没办法,在醉香楼做活嘛,难免会遇上些无礼的客人,为了保全自身,只好偷偷找了师父,偷学了几手,都是些三脚猫功夫,上不得台面。”
“哈哈哈。”李颢懿大笑,“孤猜你也是如此。可你为三弟出头孤很不开心,正好眼珠一事怎么都查不到元凶,为了惩罚下三弟,孤只好安在他的头上喽。”
“你?这是公报私仇?”
她难以置信,什么?查不到元凶就安在三皇子的头上?
这是在警示她别跟三皇子走太近?
“除此之外,听闻三弟前些日,日日往醉香楼跑,也不晓得醉香楼是有什么东西教他如此痴迷,他每去一次,孤便派人在他回家的路上问候他一次,可一向乖巧顺从的三弟这次可是倔的很,无论孤怎么提点他,他都听不进,头一日奄奄一息,第二日又收拾的周周整整往醉香楼去。”
我去!
难怪难怪,原来李晟轩每日挂彩是他派人打的啊!
竹意瞪大眼睛,惊怒地说不出话。
真是呸了,李颢懿这狗畜生!
这破烂书生也是傻,无论她怎么问他都不讲,成天冒着挨打的风险来找她也是服。
“早知他是去教攸儿作诗,好来取悦孤,便也不这么苛刻于他了。”
他几句话教竹意大为震惊,想翻脸,但不行。
得冷静点儿,要是她表现的太过于在意三皇子,那他肯定更不会放过他。
眼珠一转,她立马板起脸来:“好好好,殿下这是在质疑攸儿跟三皇子有什么?”
“孤信你,但孤不信他。”他眸光暗沉,“孤是男人,自然看的出他瞧你眼神里藏着什么肮脏东西。”
肮脏的是你好吧?
分明是狗眼看谁都像狗。
沉思了一下,竹意觉得,她必须得拿出绝活,彻底不要让他再找三皇子的麻烦,这小破烂书生真经不起他这么折腾。
板着的脸轻松下来,捏起一块桂花糕咬下一小块,旋即将指尖未吃完的递到他嘴前,见他舔舔唇才缓慢吃下了,她拿手抚上他的眉间。
“想必太子不好做罢。”竹意温柔道。
李颢懿微微一怔,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不继续说三皇子的事了,将三弟欺负成那样,她难道不生气吗?
就算是朋友,她也应该再为三皇子说两句的不是吗?
不过,她这句话倒是挺让他惆怅的。
“嗯。深宫之中本就如履薄冰,更何况太子之位,更是步履维艰,日日都得防着,三顿吃食都得下人进嘴尝过才可食用。”
“喔~难怪我们子懿会这样害怕,这样没有安全感。”
“嗯?此话何意?”
“想必殿下看我跟三皇子走太近是怕我跟他日久生情罢?怕三皇子才华横溢,为人正直将攸儿哄了去?”
“你敢再说一遍?”
“嘿嘿,猜中了?”她起身绕过桌角到他跟前,将他的头轻轻揽入怀中,轻拍他的脊背。
本想狡辩两句的李颢懿此刻竟一句话也不想说,他投降了。
回抱住她,只希望这样美好的时刻可以无穷无尽,过得慢些再慢些。
“子懿不必害怕,攸儿此生只会爱上一个人,自殿下在齐月楼握住攸儿的脚踝起,便不小心动心了。做太子很累吧,可在攸儿眼中,子懿只是子懿,令人艳羡的身份地位在攸儿眼中与泥土无样,攸儿只盼着子懿过的开心便好。”
听完这席话,他将她抱的很紧,贪婪地吮吸她的味道,教人安心的龙脑。
从未有人同他讲这样的话。
父皇会说:“太子责任重大,切记好好温习功课,多多虚心请教太傅。”
母后会说:“懿儿,万不可掉以轻心,这世上时时都有人在惦记着你的太子之位,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漏掉一人,你日后是要做皇上的,母后是要做太后的,切记失误不得。”
从未有人问他累不累,怕不怕,开不开心。
他真的很累,那些大臣,但凡他一个小的过错,就要在父皇面前念叨没完没了。
真的很怕,很不开心。
“殿下……啊!”
正欲开口之际,可不知哪里冒出一支箭,急擦她耳发而去。
她吓得惊呼一声,李颢懿瞬间酒醒,将她护在怀中,四处打量。
不知何时,画舸竟已行了这么远,眼见就快驶出城去,船夫已不见踪影,河流两边也再无任何人影。
“殿下,是谁?”她从他怀中探出点脑袋,害怕地询问。
李颢懿此刻冷静至极,这种事他已经历无数次,先是放了随身携带的信号炮,随后谨慎地盯着河流两边的竹林。
“是刺客,不要怕,孤不会让你有事,你只管跟紧孤。”
他目光入鹰,脸隐约还红着,但头脑却清醒地很。
竹意连连点头,缩在他怀中一动不动。
不过十秒,竹林窸窸窣窣。
眨眼间,出来二三十来号黑衣蒙面人,手握统一样大砍刀,为首者还大喊:“狗太子,受死吧!”
李颢懿单手应战,加上饮酒过多,很是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