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淤泥而全抹匀(150)+番外
可灵儿,截然相反。
她如此心善,定不会赞同他血洗鬼王堆,替父母报仇雪恨之念。
但父母血仇必报,到那时…
思及以后,他满目苦痛,怕被瞧出端倪,立刻起身抽离,
“灵儿,我去问问庄中其他人是否有活血化瘀之药。”
“宋言亦…”我屋中就有。
宋言亦果真身手矫捷…桑灵话还未说完,便瞧不见他的踪影。
她蹦跶着跳去栓住厢门,杜绝这个讨厌鬼再次进屋。
一袭水绿软缎的宋芙商静立在院中木樨下,瞧见宋言亦折身行来,立刻上前阻挡,“阿亦,伤害桑姑娘之人并不是我。”
宋言亦并未言语,冷漠地侧身避开,继续前行。宋芙商疾步跟在身后,匆忙解释:
“我审问隗海时发觉屋外有人影晃动,跟着他进了山洞。”
眼前人脚步加快,她小跑几步挡至他面前,
“阿亦,我知晓桑姑娘对你而言颇为重要,怎会轻易下手。而今,寻到乌思舫主的密信,报父母血仇才是重事,阿姊并非拎不清轻重之人。”
父母血仇...
听闻此言,宋言亦目中的冰寒才有所消融,眸光终于愿意落在眼前人身上。
“阿亦,你信不信阿姊?”宋芙商满目急切,心中还存着些许畏惧。
方才云曦剑毫不留情抵在胸口那瞬,让她明白,桑灵在宋言亦心中明显比她这个阿姊重要。
眼前人已不似以前对她言听计从,她断不可再惹怒他。她还需利用他报仇雪恨,报父母之仇,报在祁国受尽侮辱之仇。
“我相信阿姊并未伤害灵儿。”
宋言亦嗓音平淡,听不出情绪。宋芙商却颇为激切,目中一片喜色,“我就知晓阿亦对阿姊颇为信任。”
或许,在宋言亦心中,她自己的地位也不可小觑。那日她受伤,眼前人足足冷落了桑灵六日。而桑灵受伤,她短短一言,他便相信。
宋芙商正暗自思忖,宋言亦便出言让她看清了事实,“因为灵儿说不是阿姊。”
“灵儿说...”宋芙商顿时气血翻涌,咬牙切齿,“你对我便没有一丝一毫的信任?!”
她怒不可遏的嘶吼未换回一丝一毫回应,宋言亦冷漠地伫立在一侧未作言语。
宋芙商深吸口气,平复心中的怒气,顿了一会儿才神色平静道:“阿亦,敖老六与我,还有桑姑娘接连在假山遇险,那处定有蹊跷,你同我前去看看。”
敖老六已死,隗海被捆在屋中动弹不得,行凶之人定在他们余下十人之中。庄内处处危险,越接近真相越容易性命不保,她不可孤身一人涉险,需宋言亦护在身侧才行。
“阿姊,灵儿受伤了,我要去寻些医治跌打损伤的药。而今她腿脚不便,我还要时刻守着她。”
在宋言亦心中,万事都无桑灵重要。他早已忘记来此的目的,但宋芙商并不介意时时刻刻在他身侧提醒,
“阿亦,你我来这阳溪谷可是为取乌思舫主密信的!”
宋言亦微微颔首表示认可,但出口之言寒透了宋芙商的心,“可灵儿受伤了。”
“阿亦,你忘了父母的血仇了吗!”
“时刻铭记。”宋言亦斩钉截铁,但,“灵儿受伤了。”
“阿亦,”宋芙商喉间涌起一股腥甜,仍坚持不懈劝诫,“阿亦,你忘了你在阿母灵位之前发得誓言了吗?!”
记得,断情绝爱,不报父母之仇至死不休。
但,“灵儿受伤了。”
“宋言亦!”
糟了,阿姊不唤他“阿亦”,连名带姓称呼他宋言亦了。但,“灵儿受伤了,我无法弃她不顾。”
宋芙商彻底被激怒,纤长的指尖不断发颤,指着眼前人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最终崩溃地拂袖而去。
她那孤傲冷情的阿弟已经死了,只余...
恋爱脑!
宋言亦离去后,桑灵翻出了包裹中活血散瘀的药粉,涂抹包扎好后安安稳稳躺在榻上歇息。
不多时,屋外响起敲门声,她以为是寻药归来的宋言亦并未搭理,却不曾想听闻楚宣急切的呼唤:
“灵儿姑娘,灵儿姑娘,我有要事与你相商。”
要事相商...
难道楚宣寻到段氏夫妇的踪迹了?
桑灵心下激切,连忙起身坐好,结果扭伤的脚踝触及床沿,疼得她眉眼紧皱。
“楚公子我不便相迎,你直接推门进来吧。”
闻言,楚宣推了推,厢门纹丝不动,他又用力推了推依旧严丝合缝。
“灵儿姑娘...”
楚宣的无奈与桑灵一般多,她瞧了眼自己为阻止宋言亦进屋,千辛万苦栓好的房门欲哭无泪。
真可谓自作孽不可活...
都怪讨厌的宋言亦!
桑灵忍受着脚踝处剧烈的疼痛,一蹦一跳打开了厢门。
“灵儿姑娘,你受伤了?”
楚宣连忙将她扶回床榻,边走边不忘好奇询问:“灵儿姑娘,腿脚不便为何还将厢门紧锁?来人看望多不方便。”
桑灵:“......。”
“有何要事?”桑灵觉着自己今日诸事不顺,不愿多言,直入主题,“可是发觉段氏夫妇的踪迹了?”
“并未。”闻言,楚宣极其鬼鬼祟祟,甚至以从未有过的敏捷身手吹灭了屋内的烛火。
桑灵满目疑惑,眼睁睁瞧着他从袖口掏出一地图。
“楚宣,敖老六身上的藏宝图是你偷走的?!”
“灵儿姑娘,你小声点。”楚宣做贼心虚,连忙起身捂住了她的嘴。
桑灵晶亮的双眸瞪得圆溜溜的,迅速点了点头,解除禁锢后压低嗓音偷摸摸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