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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淤泥而全抹匀(162)+番外

作者: 气鼓鼓 阅读记录

正欲上前瞧个仔细却被身后一道响亮的男子之声吸引去了视线。

“此物是不是就是密信?”

冯护卫嗓音激切,目中泛着晶光,颤抖着手自赤木匣中取出了一封信。桑灵还未走近便被疾步行来的宋芙商挤到了一边。

“我来看看。”宋芙商满目急切,伸手去夺却扑了个空。

“密信是我先找到的,自是只有我能看。”冯护卫连忙将信藏于身后,双目警惕,谁也不许瞧。

“冯护卫,我们可是一队!”

宋芙商气急败坏,喉间之音颇为冰冷。哪知冯护卫翻脸不认人,十分厚颜无耻,

“我和你一队不过是为了快点寻到密信,而今密信已找到,你自是没了用处。”

“你!”宋芙商怒不可遏,“快将密信交出来!”

说罢,她便不管不顾扑上去抢夺。此时立于一侧的李刀头双眸晦暗,未作犹豫也加入了争抢之中。

“密信有我一份,还有我一份!”

向来娇弱不争不抢的李氏妇人此刻亦双目癫狂,绕至冯护卫身后拼命抢夺密信。

那日,眼前这个身着水红裙衫的妇人,不是说自己来此地是为了寻乌思舫主这个老相好吗?怎会对密信如此执着?

原来,全是谎言。

半月前,困于绿柳山庄的十二人,齐管事是为了守住段氏夫妇的秘密,敖老六与隗海的真实目的是寻到碧罗石,剩下九人皆是为乌思舫主的密信。

虽不知原由,但都执念颇深。

桑灵神色淡漠地瞧着面前疯抢的众人,默默后退,再次驻足在乌思舫主的尸骨前。她蹲下身,小心翼翼摩挲颌骨处的木屑。

此物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思索间,她双眸忽地闪过一丝微光,随即用手捏住下颌,自内取出了一块木牌。

方瞧见“乌思”二字,她便快速起身将木牌藏于袖中。如此敏捷迅速,屋中本该无人发觉,桑灵抬眸却与宋言亦眸光相撞。

他的视线澄澈热烈,自始至终都追随着她,亦将方才的一切收入眼中。

“保密!”桑灵凑到耳侧认真嘱咐。

宋言亦双眸亮晶晶的,十分郑重地点点头,

“灵儿放心,我定当保密。”

说罢,他面色突变平静,俨然一幅无事发生的镇静模样。桑灵满意颔首,十分大方地回以褒赞:

“我就知晓,宋公子的演技出神入化。”

比在雾霭山装病时,还要自然娴熟。

“灵儿…”

他为何听着不似好话,灵儿就知欺负他。

“李刀头,你小心点别将信撕了!”

最后,还是人壮如牛的李刀头在争抢中获了胜,自冯护卫手中拽走了信笺。他连忙退后一步隔开众人,急切地展开泛黄的纸张。

“这哪里是乌思舫主的密信,明明就是一封寻常的邀约信。”

李刀头一脸沮丧,重重叹了口气,“亏我费这力气。”

“怎会?”宋芙商自是不信,疾步上前夺过信笺,蹙着眉将纸上所记念了出来:

“盼君上初八至悦泉客栈...”

之后字迹染了墨污瞧不清晰,故而作了废稿。

“唉...那这乌思舫主的密信到底去了何处?”

冯护卫心灰意冷,崩溃地瘫坐在地,没了继续寻找的心思。

李刀头却未气馁,琢磨起信笺上的内容,“这信中提及的君上是谁?”

“纸上乃华京文字又是七年前所记,自是璃朝君主,桑榆。”宋芙商轻而易举给出答案,随即淡淡瞥了眼桑灵。

七年前,身中剧毒的乌思舫主带着十岁左右的女娃儿躲至悦泉客栈,并向璃朝君主飞鸽传书相约初八晤面。

七年后,璃朝君主将乌思舫主的玲珑佩交给自己,说明当年他们确有相见。

那么,那个极有可能是唐霜霜的女娃儿,是否也与玉佩一同被带回了皇宫...

桑灵思索越深,心中越觉不可思议,难道她千辛万苦寻找的女主竟在她穿书第一日所处的皇宫?

“这密信定是被璃朝君主拿去了。”李刀头言之凿凿,就似亲眼所见,说完又满目愁苦双眉蹙得死紧,

“璃朝而今早已覆灭,君主桑榆听说被囚在凤城的水牢中,面都瞧不见如何取得密信。”

“管他瞧不瞧得见,都要试试。”冯护卫决心颇大,抓起大刀便匆匆离去。

其余几人又在客栈中找了几个时辰,寻至天黑仍一无所获才真正死了心。

桑灵一直沉默不语,随着众人四处寻找,待回到绿柳山庄才小心翼翼取出藏于袖中的木牌。

青黑干裂的木牌后镂刻着细密的字符,她对着烛火揣摩许久才瞧清“鬼王堆子松阁东南十里”几字。

鬼王堆...子松阁...东南十里...

桑灵低声呢喃,细细思索。这是一具体的方位,此处定藏着重要之物,足以令乌思舫主以命相护之物。

“阿亦,快些收拾行李,我们同李刀头几人一起前往凤城。”

宋芙商一袭月白裙衫半倚在宋言亦的厢门前,急切地匆促着屋中行动迟缓之人。

“好…”宋言亦回得倒是快,就是动作不见快。

他慢吞吞挪至方柜取出一件衣衫,再以更慢的速度放到足足五尺远的包袱中,然后又一点点挪回方柜取出另一件,再慢吞吞挪回来…

见此,宋芙商满目不可置信,讶异到说话都开始结巴:“宋言亦,你…你…”

“你…”

“你”了许久,她终于瞧清了眼前人的真实想法,“宋言亦!你是不是压根不想去!”

“阿姊,”宋言亦心虚地连忙垂首,嗓音压得低低的:“我想同灵儿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