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淤泥而全抹匀(194)+番外
正事不做,一天到晚不知在想些什么…
眼前就是皇后的寝宫,肃穆威严,她难道能牵着他的手走进去?
被冷声呵斥的宋言亦委屈得不行,再度想起灵儿这几日对自己的冷漠,以及她与潘卓的亲密无间。
就是因为潘卓灵儿才不理自己的,他也不要理灵儿。
皇后乃后宫身份最为尊贵之人,按理说所居庭院应奢靡繁贵,但当四人踏入景坤宫时却被眼前的朴素简陋所震撼。
不说门楣檐角已褪色泛白,就连院中的杂草亦无人除去。从正门到前殿的青砖石板坑坑洼洼许久未修缮,还积着前几日留下的污浊雨水。
景坤宫内的侍从亦稀少,抬眸望去就三两个洒扫的宫女在院中忙碌。
小太监将四人领至正殿旁的一间偏房内,四周墙壁立着高高矮矮诸多木架,其上皆是不同品类的药材。皇后娘娘一身素白简衣,安然立于窗前,正在查看手中的药材。
四人欲要行礼却被轻柔的嗓音唤停,在橙黄的霞光下,桑灵瞧见了从窗旁缓缓转过身的绝色伊人。
若张贵妃的美是张扬艳丽,皇后娘娘则是端庄温柔,有着名门贵族养在深闺精心调教的娴淑蕙质。
知晓四人为何而来,皇后娘娘并未多问,只是目带哀愁地瞧着院中的石板路。
“皇上已多年未至景坤宫,我日日枯守在宫中,将此处的每一片砖瓦都摸过数过。三月前皇上突然莅临,我施丹傅粉满心欢喜,哪成想入夜时殿门上攀附了无数条乌黑的巨蛇。”
悲戚的面容上扯出一抹苦笑,皇后娘娘的嗓音凄苦又绝望:“皇上再也不会来我这景坤宫了吧。”
屋中四人皆被此等孤寂悲苦缠绕,并未立即出言,空气沉寂些许后桑灵柔和的嗓音响起:
“三月之前,皇后娘娘宫中亦或是皇宫之中可曾有大事发生?”
皇后蹙眉思索一阵,而后轻轻摇了摇头,
“宫中并无异常,要说这大事,那便是宫外接二连三发生了多起新郎官新婚之夜惨死之事。”
新郎官新婚之夜惨死...
桑灵眸眼微睁,隐隐察觉新郎惨死之事恐与宫中邪蛇出没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可具体是何关联,她而今还未参透。
“皇上被群臣逼迫处置此事因而心烦意乱,又因张贵妃殿中出了邪蛇才愿意来我这儿。可是...”
谈及此,皇后娘娘长长叹息一声没了下文,而后满目不甘地望向张贵妃所居之处,
“而今邪蛇肆虐,各宫都不得安宁,最先出了邪蛇的宁曲殿却再无异端,而今皇上夜夜留宿在那儿,正顺了张贵妃的意。”
自他们四人步入景坤宫,皇后娘娘便面色沉静有一种超脱世俗的淡然,此时此刻却因张贵妃目中攀上了愤恨。
这后宫中的女子,无论是有着惊为天人的美貌,还是斐然卓绝的才情,都被困在这深墙高院中,只余嫉恨与不甘。
四人自景坤宫退离后,回到了歇脚的鸣翠阁,用过晚膳后聚在一处梳理起今日探查到的线索。
桑灵蹙眉思索许久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宫中的邪蛇风波,极有可能是为了争宠。其中最为嫌疑的便是张贵妃,她是出了邪蛇后得益最多之人。”
时芊心生疑惑,随后出了声:“可张贵妃的宁曲殿是第一个出现邪蛇之地。”
“她如此做是想撇清嫌隙。”
潘卓说得斩钉截铁,已然确信张贵妃便是搅弄风波之人。他抿了口茶,将自己所知娓娓道来,
“张贵妃虽身处后宫可时常干预政事,为了乌思舫可安然隐于祁国,我曾刻意打听过此人,以便投其所好寻些方便。”
“张贵妃可是西北外邦之人?”桑灵随即问出心中猜疑。
“是,她是西门族的女将军。十年前曾带领族人抵抗外敌,护住了西门族的疆域亦保全了族人的性命。直至…”
潘卓顿了顿,抬眸瞧了眼宋言亦才继续,
“直至被祁国的骠骑大将军,淳亲王宋明煦打败。战败的西门族与祁国签订了契书,必须年年进贡族中女子至祁国,供祁国皇帝享乐。”
“而她,是第一个被献供的女子。”
哐当~
潘卓的话未说完,茶杯碎裂的声响便传来。时芊一时走神未拿好茶杯,连忙蹲下身去捡。
嫩白的指尖方触及破裂的杯沿,鲜红便潺潺流出,下一瞬时芊柔弱无助的娇唤传来:
“宋公子,我手指流血了,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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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上境坊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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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桑灵与潘卓的目光默契地落在宋言亦身上,那人瞅都没瞅蹲在地上的时芊一眼,持剑冷漠抽离,离开前还恶狠狠地瞪了潘卓一眼。
今日被无缘无故瞪了三次的潘卓:“……。”
“你们说宋言亦今日是怎么了,我又没招惹他,他凭什么瞪我!”
潘卓气愤难平,咬牙切齿。桑灵摇摇头,同样一脸不解,
“我也不知晓,但幸亏有你否则他方才瞪得人可就是我了。”
踏入景坤宫时,桑灵便察觉到宋言亦身上的气息骤变,变得冷漠又疏离。在皇后娘娘殿中一言未发不说,回到鸣翠阁亦一声不吭。
回来的路上,她主动示好扯了扯他的衣袖,结果被莫名其妙瞪了一眼。
所以说…幸亏有潘卓。
“桑灵!”
潘卓的怒吼响彻天际,原本忿忿不平的人此刻怒火冲天。
桑灵十分识眼色,在潘卓的责难还未道出时迅速逃得没了影,于是四人关于邪蛇之事的讨论无疾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