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淤泥而全抹匀(37)+番外
努力好久,才将目中的冷意掩去,宋言亦抬手一点点…一点点,将那些不知趣之人的鲜血拭去。待他低眸瞧向桑灵,目中已是一片柔和,
“灵儿,我们走吧。”离开这片血腥之地。
桑灵被快速带离,未瞧见救下的男子是否安然无恙,也无机会去看方才到底发生了何事。
“灵儿姑娘,灵儿姑娘!”
他们走至一旧巷,听见身后有人急切呼唤,回身一瞧,是救下的白袍男子。
他手上持一黄铜酒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灵儿姑娘,我特地赶来送此玉佩。”
楚宣自腰封处拿出一白玉玲珑配,雕刻精细,玉色柔和,并非俗物,“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此乃一点心意。”
玉佩还未递出,他的手便被一冰冷硬物抵住。宋言亦眉目冷淡,用剑柄将眼前人隔开,
“把你这破玩意儿拿走。”
“首先此玉佩昂贵无比,其次并非送与宋公子!”楚宣气得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皆是从牙缝蹦出。
“就算送与我,我也不要!还有,谁允许你唤“灵儿”的。”宋言亦喉间也染了怒气,理直气壮回怼。
“我如何唤灵儿姑娘与你何干,多管闲事。灵儿姑娘,灵儿姑娘,”越是不许,楚宣唤得越热情,“灵儿姑娘,灵儿姑娘……我就要如此称呼!”
“不许你唤!”
“我就要!”
“不许!”
“就要!”
眼看争吵愈加激烈,桑灵连忙横于二者之间,温言阻拦,“好了,好了,各退一步好不好?”
“灵儿,就怪你,我们就不该救这酒鬼!”宋言亦气呼呼的言论,让桑灵意识到,自己劝架非但没成,还被无辜卷入战斗……
“我楚宣,才不是嗜酒如命的酒徒,你莫要信口雌黄!”
“不是酒鬼,在酒肆赖着不走?”宋言亦嗤笑一声,目中全然不信。
“我呆在酒肆是有正事要办!”
“饮酒对于楚公子,的确是正事。”某人的阴阳怪气,彻底将楚宣激怒,
“信口雌黄,小人之见!”
“你才是小人!”
“明明是你!”
……
“好了!”桑灵被吵得脑袋疼,厉声一喝,二人瞬间噤声。萦绕耳边的争吵声,终是停歇,她早该料到,温柔对这两人来说是没用的。
瞅着乖乖静立在身侧的二人,面上仍旧不服气,还在眼神打架,桑灵出言解释:
“楚公子面色红润,眸眼清明,并非嗜酒之徒。衣衫用料上乘,绣纹精致,府中定不缺银两,若喜饮酒用银钱采买即可,断不会赖着不走。”
“其袖口沾染墨迹,右手中指与食指之间发黄,是薄茧,平日应常与文墨打交道。此酒肆伙计个个身手不凡且藏有诸多兵器,并非寻常饮酒之地。”
“再结合酒肆那壮汉所言,楚公子应是以买卖消息为生,而那酒肆乃是永安镇消息聚集淘换之地。”
此言一出,楚宣原本发散的眸光聚拢,唇角微勾,饶有兴致地瞅向桑灵,眸中一片赞许,
“灵儿姑娘果然非寻常女子,此等庸俗之物配不上你。”他收起玉佩,举手投足间的肆意散漫不再,出言许诺,
“常人向我打探消息,需掷黄金万两,灵儿姑娘此后若有所需,楚某半厘不收。”
躬身拜谢后,楚宣折身离开,方行几步又想起什么,“还不知灵儿姑娘贵姓?”
他只是听宋言亦称呼她为灵儿,还不知晓全名。
“我…”桑灵方想应答,便被宋言亦怒气腾腾的嗓音打断,“你无需知晓这些,要走赶快走!”
“我又没问你!”楚宣亦一点就炸。
“问灵儿也不行!”宋言亦当仁不让。
“凭什么你说不行就不行。”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
桑灵:“……”
她这次得了经验,一个人默默靠在墙边,绝对不主动卷入二人的争执。
但,
“灵儿姑娘,你评评理,这位宋公子怎如此胡搅蛮缠?”
本想逃避却被楚宣主动提及,桑灵叹了口气,被迫出言相劝:
“宋言亦,楚公子只是依礼而问并无他意,我们不要计较了好不好?”怕他不开心,她的嗓音极其柔和,但眼前人还是被惹到了。
宋言亦委屈巴巴,目中一片不甘,“灵儿,你为何总帮着他说话?”
“我为了救你都受伤了,你看,好痛。”
他背身而立,玄青衣料被尖刀划开一个大口,刀口自颈部衣襟蔓延至腰封,豁口处布料色泽颇深,应是被鲜血浸染。
“很痛吗?”桑灵娥眉紧蹙,目中染上担忧,抬手欲要碰触又怕弄疼他。
“好痛~”
“灵儿,你看是不是流血了?”宋言亦嗓音绵软,眉间一片虚弱,一边说着一边朝桑灵身旁凑,有意无意将楚宣隔开老远。
“我们赶快去医馆。”
宋言亦欺身上前,二者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她能清晰感受到,来自发顶灼热的呼吸以及身侧散发暖意的身躯,但担心他的伤势,她未将人推开。
“楚公子,日后若有缘相见再告知名氏,今日就此别过。”
与楚宣道别后,桑灵便搀着宋言亦去寻医馆。身侧之人应是疼得紧,身体一半重量都依托于她,与她紧密相贴,边走边喊痛。
“再忍忍,敷了药便不痛了。”桑灵温言相劝,宋言亦湿着眼眸乖乖点头,随即又偷偷摸摸凑近了她一点点…
二人行至巷尾,身后一道熟悉的男子之声,幽幽传来,
“假惺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