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淤泥而全抹匀(58)+番外
“总之,你若搀着楚宣,我便立即告知他,灵儿半夜将我厢门锁了,还谎称是我自愿的。”
宋…言…亦…
桑灵心中忿忿不平,气呼呼瞪了眼前人许久,终是因心虚败下阵来,放弃了搀扶楚宣的想法。
宋言亦倒是心情颇为愉悦,唇角翘起的幅度压都压不下去,就连楚宣冷言冷语不许他扶,也未出言回击,反而耐下性子好好将人搀着。
他自昨夜躺在榻上,听见桑灵锁门的响动,心情便欢愉起来。灵儿将门锁着,定是因为昨日晨间唐姑娘送得那碗粥。
灵儿不许他喝别的姑娘送得粥,不许他同其他女子接触,才会偷偷将门锁住。
灵儿,心悦于他~
此后一路,宋言亦唇角翘起的幅度越来越大~
顾及楚宣有伤在身,三人行进速度缓慢,到达怪石阵前已至隅中。宋言亦拔出云曦剑,欲故技重施硬闯阵法,桑灵怕再多一个伤患,连忙挡身于前。
“看那里,”桑灵玉指轻点,顺着怪石贯连之向,绘出“乌思”二字。
“此乃以土石堆积而成的字契阵,无论我们自南向北穿行而过,还是绕行避开字契,皆会触发机关。”
言罢,她将二人领至附近矮丘之上,借助高一阶的地势俯视整个阵法。
“我们此次自西侧入阵,绕着字契内缘移动,莫要碰触怪石,最后从正北出阵。”
桑灵行至最前,带领二人进入阵中。宋言亦小心翼翼护在身侧,时刻关注着周遭动向。楚宣为了不拖累二人,紧步跟在身后,即使肩伤隐隐作痛也一声未吭。
顺着桑灵所说方向,不足一刻三人果真出了怪石阵,其间未触发任何机关。
“灵儿姑娘才思敏慧,楚某佩服。”
闻言,宋言亦立马松了搀扶楚宣的手,满目嫌恶,“楚宣,你受了伤都不能少说点话。”
“我同灵儿姑娘讲话,与你何关!”楚宣蹙眉,因肩伤面无血色的脸被宋言亦气得更白了。
“总之,就是不许。楚宣,我就不该扶你!”
“我都说了无需你扶,是你非要扶。”
“若不是灵儿,谁会扶你!”
“那你也扶了!”
……
望着不远处深山怪人的居所,又回身瞧了瞧吵得不可开交,忘了此行目的的二人。桑灵微不可闻叹了口气,未作一语径直离开。
老叟身穿墨青粗衣,正在院中锻造铁器,火光四溅间夹杂着叮铃哐当的清脆声响,桑灵安安静静立于院外并未打扰。
待他中途歇息,发现门外来客时,察觉少了个人的宋言亦与楚宣,亦疾步赶至此处。
“几位还是觉着我绑走了南疆诸多孩童?”
老叟拉开竹篱笆,不甚赞同的摇头笑笑,“你们还是莫要在我身上耗费时光。”
“我们此次前来并非为了孩童丢失一事。”桑灵先一步开口,诉明来意,
“您三月前可否救过一名女子?”
“家妹长这样。”楚宣急急忙忙自怀中掏出一画像,画纸褶皱不堪,应是珍藏许久。
“你是她的兄长?”老叟本心存戒备不愿告知,听闻楚宣的称呼,又重新审视起三人来。
“家妹楚凝,三年前离家,我四处奔波寻找,寝食难安,还请老人家告知去向。”
楚宣满目焦虑,恭恭敬敬躬身一拜。桑灵同宋言亦也随后一拜,共同祈求老叟相助。
“唉,你们快快起来。”老叟连忙将三人扶起,领至屋中倒了几杯清茶。
“那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老叟叹了口气,抿一嘴茶水才继续道:
“我将她救下时,她身怀六甲却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子,日日以泪洗面。”
“凝儿怀孕了?”楚宣瞠目,眸中尽是不可置信,“她怎会…”
“她自华京逃难至此,在这呆了一个多月,并未过多提及腹中孩儿,只常常哭诉至亲皆被昏君所害。”
老叟之言,让楚宣怔愣在地,原来凝儿早已知晓楚家被灭门之事。如此惊涛骇浪,她瘦弱的身躯如何承受。身怀六甲却四处奔逃,她又吃了多少苦。
“后来呢,”楚宣眶目绯红,目中浸满担忧,“后来她去了何处?”
思及楚凝,老叟叹气连连,他目中悲悯,直言告之,“临盆之际,南疆圣使前来将人接走了。”
南疆圣使…
“唐霜霜?”不好的预感袭来,桑灵娥眉紧蹙,连忙追问。
“对,就是唐霜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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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雾霭山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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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快快回去,问问唐姑娘。”
楚宣整日情绪上上下下,有终得家妹踪迹的巨大欣悦,又有再坠迷茫的苦恼。他此刻目中焦急,慌慌张张起身,就要往回赶。
“你们几位识得唐霜霜?”老叟眸眼微睁,目中闪过一抹难以捉摸的微光。
“老人家亦识得此人?”
桑灵好奇发问,老叟却是连连摇头,“未曾接触,唐霜霜乃南疆圣使,略有耳闻而已。”
“老人家…”
三人告辞离开,临出院门时,桑灵顿住了脚步。她犹豫再三,还是诉出心中疑问,
“楚凝姑娘临盆产子,是在四月吗?”
据老叟所言,三月前楚凝逃难至此,一月多后被唐霜霜接走,按此推来是纯阳四月未错。但桑灵始终无法想通,她不能接受…
“四月初八,我记得很清楚。那日山雨极大,费了许多功夫才将楚丫头送下山。”
老叟的话如巨石压心,桑灵再不接受也不得不承认,唐霜霜同南疆孩童丢失案之间有莫大关联。